不會夸自家物件兒,只能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王大眼“品玩”。
見攤主這般忍性,王大眼不好撿寶啊,鬼市里擺攤兒的哪個不奸滑狡詐,拿一倆物件兒打掩護的話,鐵定被人起疑心的,還撿個屁漏,都點寶咯。
愁腸百轉的王大眼強忍心事和口鼻,雙手不停地來回翻看油盞,再有好弟弟狗子憨里傻氣地打掩護,眼留余光盯著攤主的一舉一動。
手里的油盞還是件冥器,二十文錢的貨并不值得他猶豫,再者說了這油盞買回去用的話還瘆人呢。
令王大眼猶豫難定的是這攤主似乎同他杠上了,他看哪里,攤主看哪里。
nima,這還咋玩?
王大眼欲哭無淚,又不甘心。
方才略掃了一眼,那柔光,少說值百兩銀子。
不行,就包圓兒。
一口咬到二十兩銀子,不行就撤,寧可錯寶,也不點寶。
王大眼手里不停地摸索著油盞,心思百轉。
“客官,可是相中了這油盞,誒呀我說,您算是撿著了,這油盞可是富貴人家用的好物件兒,您瞅瞅,燒蠟油的,還有一股甜香呢,那叫一個亮。”
見眼前漢子摸著油盞不丟手,文三兒搜腸刮肚才崩出了這么幾句,越說越順口,還抬頭聳聳鼻子示意所言無假。
王大眼忍著惡心,將油盞放回原處。
nima,一墓穴里給死人照陰路的長明燈給你說出花兒來,還甜香?甜你大爺!
晦氣!
那寶貝不要了,左右不過百兩銀子的物件兒,還是件土貨,拿到暗店里少說被過眼的伙計壓價。
方才他在“把玩”油盞時隱晦地給攤主打了個手勢,瞅這土氣兒還未消散的新鮮勁兒還以為是盜門中的行子呢,尋思都是同道的份上盤個熟面兒。
可惜這憨攤主竟似瞎子般吹捧起這長明燈來,得,大混子一個。
起身,拉狗子走人。
“誒誒誒。”
不聽身后那棒槌呼喊,王大眼走得干脆。
渾然忘記了他當年還沒得寶眼時也曾被“狐朋狗友”拉去打雜混子吃剩飯。
不過王大眼并未打算放棄這撞到跟前兒的寶貝,這夜市里也有他相熟的幾位故友常練攤。
拿此寶的信息換碗魚湯暖暖胃補補身子也是要的。
心里念叨著味美香郁的魚湯,王大眼拉著狗子在鬼集沿河一側來回尋找那位貪杯好色又貪財的釣叟周老兒。
。。。
河寨里實力最強的五大行當衣食住行船分別對應布行酒肆客棧貨運河幫,這五大行當幾乎掌控著整座河寨的運轉,只剩些邊角殘羹才故意留給別人稍微吃些。
比如說河幫也有自家開的布坊米糧店,河寨布行也有自家經營的妓寨酒肆賭坊,無定河酒肆也有自家的船隊布行,雖然五大行當都插一腳但主業不能丟,河幫的大買賣和基業永遠都是船運,這點不會變,也不能變,其他的副業都是小打小鬧,一旦動了大紅利的話,平靜的河寨中幾番血雨腥風是少不了的。
至于河寨中那些專吃黑貨紅貨的暗店黑典行背后的東家就略復雜了,有京城權貴罩的,還有是皇親貴胄置辦的外業,也有不少宗門勢力插在京城的眼子,似這般敢把天材地寶當買賣的暗店哪個不是河寨人惹不起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