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人群里還有大冤種出來摸寶。
自以為那些危險不算啥,前面有三位大傻子趟了路子,不就是一女鬼吸人氣血嘛,多大點事兒,老子血氣方剛,撐死它!
書生溫仙子早已離遠(yuǎn),不知這邊棺材摸寶的興致見漲,人人皆瞪著眼珠子看摸寶。
dubo蝕人心,財帛惑人心。
有人白吊搭,有人摸到一只鑲珠的繡花鞋,還有摸寶人舍了一節(jié)尾指死死攥著一支銀花銅簪。
只要出手摸寶沒有不受點皮肉傷的,看他們神情似乎并無在意這些。
只是被吞吸的氣血不知劃算多少銀錢?
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還是鬼市熱鬧,人流不斷。
又有不趕早的攤主直接橫街一擺,來路不正的好貨色從搭褳里取出一并擺出來供客官欣賞,多少掙個三瓜倆棗的,免得屎殼郎碰上跑肚子——白跑一趟。
有細(xì)瓷茶壺,細(xì)瓷碗兒,細(xì)瓷茶盞,細(xì)瓷的十二花仙酒盅,明晃晃的銅燭臺,包銀的紅木箸,烏銀梅花自斟壺,零零散散,賞心悅目。
好家伙!這是哪位敗家子拿自家的厚底兒來敗了還是哪位梁上君子席卷了哪家高門大戶的廚房?
一般家境殷實的富戶誰能用得起這類器具,怕不是要折壽?
書生麻子從攤前經(jīng)過時瞥了一眼安坐不動的攤主,瞅那盤腿的姿勢八成是個慣于蹬墻穿房的梁上君子。
溫仙子就止步在這種不趕早的攔街小攤前。
破草席子上雜亂擺著些木雕,都是些類似幼童玩的玩偶,也有木魚木雞木鴨等刀工不錯的精致玩意兒。
溫仙子她出身名門不知道這是干嘛用的,只覺得那木魚木雞雕琢的惟妙惟肖,但身旁的書生麻子知道其中底細(xì)。
每逢佳節(jié),百姓家里都要準(zhǔn)備一份豐盛的席面“招待”上門的親朋或是上供先人,有的家庭生活拮據(jù)又護面子就用假魚假雞假鴨裝在菜盆里擺在餐桌上“糊弄”親朋和先人。
而親朋是知曉底子的,懂禮數(shù)的話連雞鴨魚的菜盆都不沾筷子的,這樣家主人還能端著雞鴨魚的原菜繼續(xù)“招待”先人。
如此種種,書生都貼耳一一講給舒瑤聽。
聽得她耳朵癢癢,還嘴硬反問:“那為嘛那么在乎面子?沒錢就別硬講究唄?!?/p>
“沒捅破的面子還是面子,對于他們來講這張面子很重要。這也算是一種激勵,激勵他們以后能吃上真魚真雞?!?/p>
書生深情地看著舒瑤的眼睛補充道。
此時不理解,待她以后掌事了會慢慢理解的。
麻子慶幸自己有位引路的好前輩,廖爺廖大夫。
廖爺是個很有故事的赤腳大夫,年輕時走南闖北,經(jīng)歷不少事,同他講過無數(shù)故事,有農(nóng)家小民的艱辛,有富家大戶的無奈,還有一心要振興家門的苦逼。
而他的江湖夢也是從廖爺講故事萌發(fā)的。
少年懷夢,廖爺也年少過,當(dāng)然知曉外面精彩的江湖世界對一個山間少年來講是多大的魅力。
故而他沒有阻止麻子尋夢,只是老家里二狗胖子他們就沒那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