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懂些鑄劍皮毛,也曾觀摩兩大鑄劍宗師截然不同的鑄劍手藝,初試百鈞劍成,再試碎星河成。
天才如是。
反手將之插回劍鞘,嘴角上揚得連八頭牛都拉不住,眉梢的喜意更壓不住,心愿達成。
嗯,找機會認識下名劍山莊的鑄劍師,定制配套的劍鞘,那位月泉劍的鑄劍師手藝就很不錯。
長吁,默念一聲:前輩走好,這盛世人間的護持,晚輩當仁不讓。
此刻,他有些懂了衛師的心中所念。
收攏心神,舉目四望。
衣帶飄飄,反手持劍,臉帶春風,似仙霞光。
合劍拱手朝幾位身著玄黑甲胄的黑冰臺秘衛致謝,朗聲道:“多謝諸位費心護持。小弟在此多謝了。”
“張小郎君不煩我等不請自來便好,刑某代黑冰臺恭喜小郎君獲得至寶,公務在身我等不便久留,告辭。”一位似乎是一眾黑冰臺供奉頭領的玄甲大漢粗聲應道。
“好漢且慢,留下名號,小弟改天再叨擾諸位吃酒。”
“臥虎丘無名之輩,張小郎君乃是貴人,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言罷,玄甲大漢暗揮手勢,令行禁止,一眾黑冰臺高手紛紛四散,身影閃爍,越墻騰空,如蜻蜓點水般在屋頂檐角間兔起鶻落,不消幾息黑影便速速消失于黑幕,來時靜悄悄,去時靜悄悄。
倒是有幾個自持本領依舊不離場的,瞅那陰冷莫明的神情,八成沒懷好意,也沒憋啥好屁。
但黑冰臺幾位名聲在外的肅靖司一等供奉敢就此退去,便知留下不走的這幾條小“雜魚”即使使勁兒鬧騰也翻不起大浪來。
來時老大可說了,只需表達下我臥虎丘的善意即可,見好就收,勿要多生事端。
玄甲大漢刑承平是個粗莽武夫,卻粗中有細,不然也不會鎮守云州十五年后擢升到京城總堂做肅靖司的司史。
到了京城地界不比邊州云州,做事呢聽話就好,不然借群英會這股東風外加三枚狐妖香嚢豈不是白費了。
群英會召開在即,總堂里忙得不可開交,能分心思派來梅園十多位鎮場子的武道高手已經讓黑冰臺幾位運籌帷幄的智囊略顯捉襟見肘了。
勿怪他們來時匆匆,去時匆匆。
藏在暗處的幾條小雜魚見無人“試探”,便暫且摁下心思,不死心地細細瞅了一眼拿著至寶的小書生,將其相貌特征印在心里,悄咪咪地退去。
自己無福消受,那把情報賣給需要的人,換些實實在在的好處也算沒白來。
麻子坦然接受了臥虎丘傳來的善意,此番擾動天機只為重淬碎星河一事卻是讓他們“難做”了,日后定有重謝不提。
遂收攏心神,四望周邊藏在暗處的窺視者,輕蔑一笑,喊上觀棋楊大哥在梅園中,在“眾目睽睽之下”飲酒暢懷,一舒xiong臆。
。。。
黑冰臺上下嚴格地講是按照軍中律法管理的,兵法有云:兵無常形,虛實靈變。
外人哪知此刻黑冰臺的“窘迫”,咳咳,有苦難言。
群英會的聲勢是造出來了,但也造得“失控”了。
黑冰臺高層諸位小覷了這江湖人湊熱鬧追逐名利的心氣兒,若不是提前在城門口以登記天下豪杰,方便排榜的大義,怕是要出大亂子。
他們真沒想到會來這么多“江湖豪杰”,奶奶的,寧可在城外墻根兒打地鋪也要來京湊熱鬧。差些沒給幕后“主持”群英會的黑冰臺高層搞到心態略崩。
若京城總堂無足夠人手震懾群雄,那費心竭力以群英會為名搭的“戲班子”極容易不按戲本出演,若是唱錯了戲文兒豈不是讓江湖人乃至天下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