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兩人還著老羅叔駕馬車直奔無定河畔的大石橋涼亭處候著,萬一公子宿醉不醒,剛好能安置在車廂里休息。
家里為麻子的事操碎了心,他卻同一幫朋友吃花酒。
倆人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公子這事兒沒有倆人操心真怕是要黃。
尤青陽是誰?
十里無定河畔的歡場小郎君。
是那種只喜歡寫寫戲文,填些閨房花詞的花間常客,風流倜儻不說,年少多金且家境不凡,是那些風塵女子心中幻想的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尤公子知曉麻子為人,賞月聽曲,柔綿佳釀,美人相伴。
天空的明月又大又圓,姑娘們的xiong脯大勝夜空明月。
。。。
隨著群英會的愈加熱鬧,無定河稱得一句狂歡河,其上漂流的畫舫卻不敢往河寨附近游弋了。
雖然往日這些醉生夢死的豪客特喜歡讓畫舫圍著河寨打轉,船外是貧困潦倒的人間艱難,食不果腹,船內是美人在懷的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畫舫內外如此巨大境遇落差確實挺能刺激那些腦滿腸肥的豪客血脈僨張,唯有此刻才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睥睨天下的雄主,與那腎虧和舉不舉沒有太大的關系。
如今河寨里人滿為患,來回運貨的小舢板都住個外來客呢。不愿進城又不在京郊投宿的江湖豪杰多半是身上掛著案子或是不方便露頭的江洋大盜。
此時的河寨成為“名副其實”的自由村寨,來去自由,無人盤問,無人注意。甚至居住在無定河的幻形妖物也順著河道來到河寨藏身湊幾份熱鬧,何時肚子饞了,吞吃幾個氣壯血厚的倒霉蛋兒也不是不可以。
故而,京城八大門,此刻最屬城東的朝陽門,東直門盤查最嚴厲。
總之,黑冰臺麾下幾位供奉好手都得了上面傳話,不要多理睬河寨的骯臜事兒,畢竟人家幾位大行首捐了大把銀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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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底線是,一旦城中出事,河寨幾位話事人必須配合。
鑒于河寨的危險,幾大青樓的畫舫都繞著無定河幾處景點游蕩。
現在一般小有名氣的畫舫打個茶圍就得十兩銀子,而且只是一壺熱茶,續杯都不續;以前可是五兩銀子還送一碟香豆零嘴來著。
嘿,這狗眼勢利眼兒的青樓小廝們十兩銀子都是壺寡淡無味的三泡茶。
尤青陽拉著麻子上的畫舫是群芳閣所屬,群芳閣位列無定河畔頂流青樓,與怡紅樓不相上下,旗下有三艘畫舫,俱是三層樓閣且二十余丈長的大畫舫,在碼頭甚是著眼。
群芳閣的特點是,閣中女子琴棋書畫樣樣通,是真的樣樣通,媚而不艷,艷而不俗,而非怡紅樓那里主打能歌善舞露腿袒xiong的艷俗。
因群芳閣里面的淸倌兒紅牌等氣質書卷溫婉可人,通音律,懂詩詞,些許書才還能與諸多才子一爭高下呢,京城大多頂流的士子舉人才子們常在此閣會友品茶玄談風花雪月。
大清早的,瞻浪號畫舫的舷首緩緩逼退河面上淡淡河霧,靜靜回到碼頭。
衣冠不整的,歪頭散發的,滿臉醉紅的,夜不歸宿大豪客,皆被群芳閣的小廝攙扶著下船,有自家跟班早早在碼頭接應的也就罷了,無人接應的,依著河邊石欄繼續酣睡的不少。
想必那尤公子該安排妥帖公子才是,但大志瞅見從畫舫下來的那些風流人士的丑態后,心里不免犯嘀咕。
許是晨風太涼,一見風起,幾位“有家不回”的豪客們正憑欄酣睡呢,一仰頭來個飛瀑半丈遠,更有不堪目睹的嘔吐物沾在xiong前。
無定河面立馬嘩嘩水聲起,河中魚倒是鬧個嘴里痛快,有幸嘗嘗這殘羹。
大志心中擔憂,急身上前尋公子身影,還不忘趙三哥上些心思。。
沒錯,趙三槍用一頓酒錢從同僚那里打聽到細情,尤公子一行才子登的畫舫正是群芳閣的瞻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