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三人來到一處小瀑布的旁邊,還有幾座木屋搭設在水潭旁邊。
大清早,就有村婦在這里洗刷山菜。
麻子并未被蒙眼,一路來好奇地看著所見所聞,知趣的他片語不言。
本來他存思先看看村寨的情況見機行事,倘若是座匪寨報官就行了。
如今可是舉子,豈能輕易作那暴躁sharen的莽夫。
鵠老三的二侄子媳婦名喚蕓娘,是黑巖寨附近的臥羊灣人士,出了名的俊俏姑娘。
鵠老三的二侄子牛大壯,長得肩寬高大,壯實得像頭大黑牛,得外號“黑牛”。寨里傳的粗淺把式【蠻牛勁】在他練來不僅長力氣還長個子。
黑牛仗著一身好本領,獨自一人在深山里待了一個月將三張上好花豹皮子作聘禮送到臥羊灣把蕓娘娶回了村寨。
黑牛昨夜未歸,被安排看守村寨的藏糧洞。
黑牛他家媳婦兒蕓娘昨晚被村寨告知,今兒早晨做好早飯一人來后山“照顧”貴客。
作為大山里的女兒,她對向外鄉人借種一事并不排斥,此習俗在桂嶺的百里河川一點都不算惡習。
可借種一事真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內心卻是驚慌不已,有期待更有恐懼,還有一絲藏在深處的野望。
她想趁此機會,跟外鄉客逃離這片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的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夠久了,連勢力雄厚的黑巖寨也是,村寨里新建的木屋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她沒讀過書,但自問魏話說得可以。
這也是她的小秘密,自打她嫁到黑巖寨后,知曉寨子里最有學問的是郭先生。
郭先生還在寨子里開了學堂,郭先生的女兒郭幼薇比她小三歲,但通文識字,是學堂的女先生。
她同郭幼薇交好,很羨慕她的一切。
埋在內心深處的那點野望與其說是野望不如說是郭幼薇常與她講的自己的理想,郭幼薇想走出大山的理想。
如今這個被點燃的希望不再渺茫,此次借種便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蕓娘一夜輾轉難眠卻在雞鳴時早早起來打扮,換上壓柜底的衣裝,再拿出好友郭幼薇送的胭脂水粉,平日里舍不得用,今日狠狠地奢侈一回,涂抹完時天也大亮。
鍋里的米粥熬得糯口,麥餅蒸得噴香。
出門時猛地一頓足,回身從柜底抽出一塊半透的紅紗巾,還是一年前黑牛跟著村寨漢子搶官糧時從一口木箱子里偷扯的。
趁著村寨早晨人不多,蕓娘斜挎著籃子小步趕快步地躲著人影來到后山,籃子里用麻布包著溫熱的米粥和麥餅。
來到木屋前的蕓娘停步三息,左右察看下周圍沒人,便從懷里抽出一卷紅紗掩蓋滿頭青絲和清俊艷面。
好似一待嫁姑娘。
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