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好險。”
狗子倆人一路小跑直到xiong腔呼吸到發疼才歇步,急促地大喘氣,此刻兩人離義莊不遠了,晨光大亮,遠眺能看到義莊的屋頂檐角。
王大眼急智外加狗子機靈,見勢不妙立馬閃溜。
他裝作不識奇貨居的楊掌柜,而狗子裝作沒猜到穢霧林之主當面。二人組危難之際甚是出彩,幾乎全憑眼神交流且行事果斷。
大抵是覺得安全了,喘息之余相視一笑,繼而笑得咳嗽不止。
情誼就這么變得深厚起來。
王大眼也沒給狗子講自己如何認得那奇貨居掌故,只說從林子里出來的乃是高人。
狗子也沒對剛認的王大哥解釋自己如何得知身后那斗笠道人是穢霧林之主尸道人,更沒給他說尸道人旁邊一直笑而不言的撐傘少女是只女鬼。
狗子身為義莊之人,常年跟尸體打交道,連帶見識了不少游魂野鬼,更知曉常人對此的忌諱,便未同好大哥講個仔細,只說身后也是兇人。
還好王大眼對自己寶眼基本能做到收放自如,不然回頭一望看清傘女的真身后就惹dama煩了。
此間不是增進感情之時,哥倆心事重重拜別。
一人直奔義莊,一人走大路直往京城北門。
亂葬崗灌木林。
兩方倒是和氣的很。
麻子見對面一尸一鬼并不意外,這可是亂葬崗吶。
尸道人心切懷中的死人經,哪里顧得上亂闖墳崗的尋寶人,靜靜“對峙”了幾息,朝右前方遁去,連招呼都不打。
跟隨其后的傘女倒是笑吟吟地嬌笑一聲:“小哥哥長得倒是俊俏著哩。”
余音未了,跟著尸道人一并消失在林間。
麻子站在原地,目送對面倆異類銷聲匿跡,側身對身旁楊大哥問道:“我被一只女鬼調戲了?”
警惕心不松的符師楊銘輕笑道:“是在夸你?”
楊銘有七成把握,那撐傘的女鬼是在夸自己。
不然為嘛盯著自己耗用的時間要遠遠大于盯看麻子的。
其實待倆人回到京城奇貨居,也沒聯想到那尸人是此行的正主兒。
大清早的從那么晦氣的地兒來,當然得洗浴一番,換身衣裝,再熏個香,好去去晦氣。
這些瑣事都被蕓娘安排得妥妥當當。
麻子的皇城衛都衛一職“名存實亡”,那些親衛也解散了,想在京兆府衙門或是其他衙門借調皇城衛中謀一小軍官的都行,借京兆尹賴大人的面兒給安排妥當。
大志“失業”了,又回到奇貨居抄寫賬本。
一雄壯大漢窩在柜臺邊,愁眉苦臉且兩頰冒汗地抄寫著蒼蠅小字,楊掌柜拿著一桿雞毛撣子,來回輕輕拂著“雜貨店”貨架上幾乎不見的灰塵。
而閑散無事的小書生麻子躺在院里曬暖,手里輕輕撫著新到手的寶劍,銀魚劍。
未知魚皮包的劍鞘,在陽光下緩緩翻轉,淡青的魚皮還泛起紅綠紫三種彩光,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