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青面鬼饒有興趣地尾隨了王大眼好幾趟,即使他感覺身后有異樣也不敢回頭的慫樣令青面鬼興致勃勃地玩了半夜。
亂葬崗街溜子青面鬼不四處打食兒,跟在生人背后當影子也是夠無聊的。
王大眼謹慎膽小的作態令樹蔭中的青面鬼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作為一頭靈智剛萌生的孤魂野鬼,天知道在這陰森森的墳崗受了多少苦。
那種穿著甲衣的生人是半點不敢靠近的,又是火光又是符箓的,躲得有多遠就有多遠為好。
想起以前總欺負它的兇鬼惡鬼們,后來就剩自己了。
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試煉時某些新人校尉家境太過壕富,拿紙符不當錢的胡扔,幾乎把“羊毛”們都打滅個灰灰兒,黑冰臺高層也不至于指使精干“低眉”同那心機深沉的鬼書生做買賣。
便宜了鬼書生,也順道便宜了街溜子青面鬼。
不然鬼膽慫包的街溜子怎會自詡三號實力擔當?
誰給的臉?
青面鬼尾隨王大眼沒別的意思,也就是尋思著閑著也是閑著,吞吸點生人的陽氣,外帶搞幾塊陰木作窩。
天可憐,堂堂亂葬崗三號人物(自封的)連座像樣的陰宅都沒得,尸臭味兒的墳窟又不想常居,挑三揀四的,淪落到(四海為家)。
。。。
穢霧林外一處亂石叢。
“大叔。”
一聲音色難辨的輕呼把王大眼驚嚇得差些跳起來。
王大眼借著星月輝光循聲定睛一瞅,呵,一灰頭土臉的農家少年,麻衣草鞋打扮,正趴在不遠處的灰石邊朝自己招手。
他寶眼在身,在這昏暗不明的兇險地方能輕易地分辨出人鬼之別,連寶眼都不用動用。
一夜來為采集到上好的陰木,動用寶眼多次,雖未傷及本元,但小半夜的多次搬運,體力不濟外加精氣神兒靡靡不振,猛地一下遇到陌生人,心中警惕大起。
“你誰家的?半夜到這墳崗作甚?”
王大眼見是一年紀不大的少年,警惕半點不松,站在自以為安全的距離先聲奪人。
他,王大眼,平京人士,鑼鼓街面上響當當的人物,一代俊彥,站在怡紅樓能讓花魁自薦枕席那種。
喊大叔?
未免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