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星轉移宮,隱隱約約的哭泣聲才漸息。
許是倩影哭夠了,攥著香帕擦拭臉頰上的相思淚,將那一壺珍貴雪冬青倒在墓碑前。
“這是你最喜歡喝的雪冬青。”
空酒壺被靜靜置在一旁,十珍坊的燒雞,剛出爐,還帶著溫氣兒呢,被兩只玉手轉瞬間撕作一堆。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燒雞,十珍坊的,你說你最喜歡吃雞骨,雞肉都讓給我吃。呆子,本姑奶奶可是狐貍啊,雞肉雞骨都喜歡。”
且癲且癡的嬌聲響起,本擦干的相思淚又不爭氣地從一雙魅惑至極的眼角涌出來。
滴落在香噴噴的雞塊上,雙手捧著雞塊吃的玉玲瓏胃口很好,雖然入口是苦澀的,一點兒都不香。
她一點都不嫌棄燒雞的“不正宗”,摻了相思淚的雞塊不香才真,苦澀才對。
一只燒雞頂多兩斤重,她蹲在地上細嚼慢咽,吃了一個時辰,那是曾經他們一起吃雞時花費的時間。
那個呆子曾說過,燒雞的精華都在骨頭里,酥香酥香的,骨香豈是那雞肉能比的?
那時候的雪冬青還是平價酒,一般家庭買得起,酥香的雞骨配上寒冽的雪冬青,越喝越有。
物是人非啊,如今的雪冬青成為京城權貴酒窖里的珍藏佳釀,曾經形影不離的心上人如今化作一座荒丘。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不顧。
問世間何為最苦?
相思銷骨。
。。。
“注意別離河道太近,差不多就早早回家。”麻子看著燈船密密麻麻地隨波搖曳。
“嗯,知道了。”鐵蛋兒笑嘻嘻回道。
他爹娘的話有時候可能不會聽,但青公子的話不能不聽,懷里溫熱的銀豆兒提醒他,聽公子的話,準沒錯!
與鐵蛋兒告別,麻子等人隨著人流沿著河堤看熱鬧,目不暇接啊,無定河畔的樓閣窗前靚麗女子們行事大膽,穿著更是大膽,毫無顧忌地晃動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兇物,將臉皮子薄的大志羞得不敢抬頭看。
倒是麻子不嫌臊,用欣賞帶批判的目光去掃每一處窗口露臺。
楊大哥許是有人被“追殺”的經歷,總覺得人群里藏有不一樣的眼神。
“麻子。”他忍不住提醒道。
“嗯,楊大哥我明白,沒事兒,大多是皇城衛的暗子和黑冰臺的秘衛,今晚玩一會兒,子時前我們早些回去。”
小書生聽到楊大哥出聲提醒便狠狠滴挖了一眼不遠處二樓露臺上幾位很是顯擺姿色好招攬入幕之賓的兇物主人才低頭回道。
“行,你心里有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