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福安連綿。且聽小子慢慢道來。”胡人少年一聽還有賞錢,出手闊綽的豪客在這大旗鎮(zhèn)可不多見,須好好伺候好咯。
旬月前有一股流竄到大旗鎮(zhèn)附近的沙盜截殺了石城霍斯家的商隊,連人帶貨賣給雞鳴山,未成想雞鳴山的西山七仙來了個“一鍋端”,把送上門的沙盜團也帶人帶馬“吃”下,打包又賣給青蕃來的豪商當(dāng)?shù)V奴。
到雪域高原上挖礦,天寒地凍的,那幫挨千刀的沙盜苦命喲。
那批貨就放在鎮(zhèn)上的亨通貨號呢,西山七仙托人喊話等著霍斯家出面出錢來贖貨呢。
眼瞅大半月過去,那批貨還在亨通放著沒動半分,霍斯家不敢派人來取,深怕那西山七仙再玩?zhèn)€通吃。
“哎唷。”胡人少年正喜滋滋的賣弄自己知曉的“隱秘”呢,被背后來的魏人掌柜來一擊腦崩兒。
“石城霍斯家再怎么勢微捏死你個小猴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休在此大放厥詞!還不快去侍應(yīng)進門的貴客。”掌柜的佯怒趕走胡人少年,賠笑道。
“大爺休聽這胡猴胡言亂語,霍斯家丟的那批貨是新釀制不久的葡萄釀,那幫挨千刀的沙盜好奇把酒桶開了口子,泄了酒氣。現(xiàn)在那批貨算是廢了,故而霍斯家沒人出面拿貨。”掌柜的明著趕走店小二實際是為了保護他。
大旗鎮(zhèn)的面攤兒那是啥地方?三教九流,五花八門流竄之地,萬一胡人少年的“胡言亂語”傳進了不該進的耳朵,只會惹來殺身之禍。
賞錢是好,生怕他有命拿沒命花。這胡人小子可是大旗鎮(zhèn)周邊為數(shù)不多說一口流利魏話的胡人小子,口齒伶俐手腳麻利,平日里待他如子侄般,不忍心他做個短命鬼。
“大爺有啥想打聽的,直管問老朽,老朽待在這大旗鎮(zhèn)二十余年,不怕有人背后嚼舌根子。”一臉消瘦的老漢置身于鐵一刀側(cè)前躬身禮道。
“額。再來一碗面。”
鐵一刀將空碗置在桌前。
“呵呵,請大爺安心,咱這面勁道的很。”掌柜的炫耀道。
一碗面又上來,鐵一刀開吃,拿木筷笑問道:“既然掌柜的有心不妨講講近日有何趣聞,尤其是關(guān)于黃庭山的,若是有商隊走黃庭山還缺刀客的消息的話更好。”
“巧了真是。趣聞啥的沒有,有商號走黃庭山那條線的真有。護衛(wèi)隊缺人手,正召集刀客呢,就在亨通貨號集結(jié)。大爺有意的話可飯罷去瞅瞅。”掌柜一聽笑呵呵將亨通貨號缺刀客的信兒道出。
“謝咯。”
“大爺慢用,有何請盡管吩咐。”掌柜的一把年紀(jì)笑得滿臉褶子個更深屈身告退。
半炷香過去,鐵一刀吃了三碗面兩碗酸面湯,一臉滿足地提刀出門牽馬離去,桌子上留有三枚雪山銀幣,多余的銀錢算是感謝面攤帶給的舒適感。
面攤只有一位熟客留桌,熟客扭臉問掌柜的。
“我說老余頭,一行走商道的刀客而已,依靠一把刀吃飯的武夫,至于上臉子貼嗎?”
“切。你知道個啥。看到外頭牽的那匹馬青花驄了嗎?老夫十分確定那是沙匪黑胡子的坐騎。黑胡子可是求帖拜到黃庭山作靠山的,以他飛揚跋扈的勁兒肯把自己的愛馬讓人?”面攤兒掌柜的來到柜臺后將精美的雪山銀幣放進紅木小匣里。
“青花驄?黑胡子被這位爺給砍了?”熟客驚異反問。
“哼。老佘你在大旗鎮(zhèn)收藥草這么多年,辨藥識藥你是這個。但要說到識人,老夫自問有些心得。”見老友面露驚異,開面攤的老余不免自得,得意之時不忘先夸老友,豎大拇指。
“方才那位爺進店時,老夫就注意了下,行若病虎,坐若孤鷹,一看便知是高手。”掌柜的呵斥店小二別顯擺手中的雪山銀幣。
“我咋沒看出來?”熟客跟老余抬杠習(xí)慣了。
“你?聞羊皮子都能聞出尿騷味的藥販子怎能同老夫比眼力?”
“你?”
“你什么你?吃完面趕緊走。別耽誤老夫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