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將軍陸守業一馬當先,他左手按劍,右手勒韁,穩如磐石,目光掃過廣場,帶著鎮守西陲的肅殺之氣。
緊隨其后的庚孜將軍魏塵,他勒馬駐足時,甲胄碰撞聲鏗鏘有力。
武安將軍夏從章是四人中最年長的,鬢角霜白卻腰桿挺直,紫袍外罩的軟甲上繡著浴火之獅,那是他平定北狄時得的御賜紋樣。
閱兵式震撼
最后是南關將軍江觴,他策馬而來時,周身的冷冽之氣不輸前三位。墨色輕甲配著玄鐵劍斜挎在背,劍穗隨馬背起伏輕晃,竟是唯一未著全套鎧甲的人。
四騎并立在云臺之下,東棠夜在云臺上微微頷首。
大內總管李臨從東棠夜身側走出,尖細的嗓音在此刻添了幾分剛硬:“太廟祭祖畢,前往鎮國神寺——起駕!”
話音落,四將軍同時勒轉馬頭,鐵蹄叩擊地面的聲響整齊劃一,宛如戰鼓擂動。
東棠夜起身步下云臺,龍袍曳地的聲響與甲胄聲、馬蹄聲互相交織。
后宮隊伍緊隨其后,夏秋知望著那四道挺拔的背影,頓時覺得心安了不少。
隊伍行如游龍,隊列嚴整得不見半分參差。
最前是四騎將軍并轡開路,其后是帝王的龍輦,明黃色的轎簾緊閉,由八匹純白駿馬拉乘,轎夫步伐沉穩,龍輦兩側各列著十二名禁軍。
再后便是后宮與百官的隊伍,嬪妃們的馬車按位份排成兩列,車簾低垂,車輪碾過路面發出細碎之聲。
龍輦內,東棠夜靠著憑幾,手里捻動著佛珠,開始閉目養神。
皇后沈清月坐在對面,低頭用銀簽挑著一盞蓮子羹,羹湯的熱氣在她眼下籠出一層淡淡的霧。
“鎮國神寺的香火,倒是一年比一年旺。”東棠夜忽然開口,“只是這山路上,未免太安靜了些。”
沈清月將銀簽放回碟中,語氣平淡:“陛下誕辰,沿途清道是常理,百姓們都在山下等著觀禮呢。”
她抬眼,看著依舊閉目的東棠夜,“倒是后宮的妹妹們,今日都格外安分。”
東棠夜睜眼:“安分?適才貴妃還讓李臨遞了話,說鎮國神寺的素齋怕是不合口,讓御膳房多備些蜜餞帶上。”
沈清月莞爾:“貴妃素來愛些甜口,倒也尋常。只是胡才人那邊,臣妾瞧著她今日眼神里帶了些急切,怕是不止為祈福而來。”
“太后的人,自然有太后的吩咐。”東棠夜指尖在龍椅扶手上輕敲,“她若敢在神寺動歪心思,正好讓朕看看,太后這步棋到底想落在哪里。”
他話鋒一轉,“倒是你讓夏秋知跟著去,是想讓她查匯寶樓的事?”
沈清月端起茶盞,指尖在杯沿輕輕一點:“臣妾只是覺得,御花園的案子總要有個了結。那匯寶樓既與月梅有關,讓她順路去看看,也省得宮里再興師動眾。”
“順路?”東棠夜挑眉,“從護國寺繞去匯寶樓,要多走十里山路,這‘順路’二字,虧你說得出口。”
沒再多說,東棠夜轉移話題,“江觴剛從南疆回來,鎮國神寺一帶是他的舊部駐守,你讓暗衛機靈些,別與他的人撞上。”
沈清月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陛下早就安排好了?”
“朕只是不想,好好的祈福禮,變成打打殺殺的戲碼。”東棠夜手里的動作沒停,繼續閉目,“但有些人若非要跳出來,朕也不介意讓他們知道,這大雍的江山,是誰在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