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指針銹跡（第2頁）

那些血跡在雪地上澆灌出的，竟是卡塞爾學院的三維設計圖。

鐘樓齒輪突然逆轉，路明非的視網膜上浮現出雙重影像：1991年的自己抱著雷娜塔在雪原跋涉，2023年的繪梨衣正在東京塔頂墜落。

當兩個場景的暴風雪在瞳孔交匯時，他聽見黑天鵝港的警報聲具象化為青銅齒輪，正在將他的記憶絞成碎片。

&34；抓住錨點！

&34；楚子航撕開機械義眼，納米機器人洪流在空中構筑逆模因矩陣。

路明非撲向雪地里的雷娜塔，卻在觸碰的瞬間穿透虛影。

真正的劇痛從背后襲來——十二歲的自己正將手術刀刺入他后心，刀柄鑲嵌著繪梨衣的發飾。

諾諾的菌絲脈絡如荊棘纏繞鐘樓，碳化指尖迸發的量子風暴將時空褶皺撕開缺口。

在絕對零度的寂靜中，路明非看見副校長站在環形走廊盡頭，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已經凍結，瓶底沉淀著雷娜塔的淡金色血清。

&34；該謝幕了，零號。

&34；老人的醉眼里翻涌著宇宙塵埃。

當路明非的龍化右臂插入反應堆核心時，整座鐘樓突然降維成二維剪影。

那些銹跡斑斑的齒輪化作《冰海殘卷》的羊皮紙頁，而繪梨衣墜落的畫面正在紙面暈染開來。

愷撒的嘶吼被量子潮汐吞沒，狄克推多刀身浮現出加圖索家族最黑暗的禱文——&34；愿我們的血脈成為龍族復蘇的臍帶&34；。

當刀鋒斬斷自己左手小指時，冰海殘卷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東京愛情旅館的霓虹燈牌。

在意識消散前的剎那，路明非接住一片飄落的灰燼。

繪梨衣最后的耳語在量子真空中重組，那些便利店冰柜的冷氣凝結成三行小字：

&34；要活下去&34；

&34；要記得&34；

&34；要&34；

鐘樓指針最終停在圣誕夜零時，銹跡如血淚滴落在路明非掌心。

當楚子航的村雨斬碎最后一個冷凍艙時，他們聽見地底傳來嬰兒的啼哭——那哭聲的頻率，與黑天鵝港的警報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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