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紫煙輕繚,綺羅的身影在煙霧里散開,笑聲沿著屋椽飄過——
“小姑娘~這就當你壞我好事的懲罰吧。”
煙消,影斷。
屋內燭火搖搖,將熄未熄。
風自破窗灌入,吹得燭芯歪斜。
只余三個人的呼吸:一綿、一重、一聲極輕。
沈玦劍入鞘,寒光被壓滅。背對榻邊,他語聲平平:“可有受傷?”
柳瑤指尖緊攥衣襟,低頭答:“……無,弟子……沒事。”
“披好衣,先靜坐調息。”
聲音不重,卻冷得像雪。
柳瑤心頭“咯噔”一下,只得應聲。
魏長安替她攏緊外袍,收斂至極。
他低聲道:“方才見偏院有異動,便趕了過來。”
沈玦略一側目,淡聲道:“多謝魏公子。”
“不敢。”長安退至門邊,袖口卻因手指收攏而微微繃緊。
外頭夜雨停了,竹影斑駁。藥谷草木香滲入潮氣,氤氳一室。
沈玦抬手收束禁紋,碎光倏忽寂滅。他才轉身,目光在柳瑤眉心與脈門上掠過,確認她氣息平穩。
“回屋更衣。今夜靜坐一炷香,無事便休。”
“是。”她聲音干澀,手卻更緊地抓著外袍。
走出門檻時,她忍不住回頭。
師尊依舊立于破窗處,背影冷絕如山。
他沒有看她,只抬手,將榻沿一縷散落的發絲拾起,順勢納進衣袖。
動作穩,卻讓柳瑤心口一緊。
她低頭快步離去。
風聲壓低,竹影翻飛。藥谷靜謐,只有遠處銅鈴輕輕一響,像替這一夜落下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