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舍離,是告別舊人舊事的最好方式。任何會提醒我過去那些痛苦的東西,我都不會再留。
不久后,我在小鎮的醫院里,平安生下了一個女兒。
眉眼之間,和那個人有三分相似。
林宴清和李婆婆將她視如己出,更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看著那個曾經不食人間煙火的大作家,笨拙地學著給孩子喂奶、換尿布,我從一開始的抗拒和不自在,到后來的默許和接受。
反正也拗不過他,索性就隨他去了。
或許,林宴清說得對,我應該正視自己的過去,并始終保持一顆,接納光亮的心。
又過了幾年,我再一次踏進了縣里的民政局。這一次,身邊站著的人,是林宴清。
并在同一年,我們擁有了另一個小生命。
是個男孩。
奶奶整天圍著兩個孩子轉,笑得合不攏嘴。而林宴清,則心甘情愿地退居二線,成了我們這個小家的“后勤部長”,操持著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坐月子的時候閑來無聊,我拉著過去的一個閨蜜天南海北地閑聊。
那天,她偶然提起了顧淮。
她說他現在過得很不好。我離開后,他整個人都垮了,終日靠酒精麻痹自己,差點喝到胃穿孔。
曾經是國內最年輕的產科權威,現在卻因為幾年前那樁“丑聞”,事業盡毀,人也頹喪消瘦得不成樣子。
有很長一陣子,他都銷聲匿跡了,好像是胃病轉成了癌,挺嚴重的,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只是很平靜地,當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聽了一會兒。
然后輕聲說:“先不聊了,掛了啊,我得忙著給孩子喂奶呢。”
放下手機,抬眼望去,院子里那棵我親手種下的海棠樹,此刻正花開繁盛,如云似霞。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