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開始用最極端的方式贖罪。
她變賣所有攝影器材填補虧空,親自登門向陸氏合作商道歉。
“陸總,蘇小姐又來了。”
助理第十次匯報時,我正簽署收購文件,“她說愿意簽股權轉讓協議?!?/p>
這份協議意味著蘇氏影業將徹底改姓陸,她爺爺畢生的心血會成為我商業帝國的一部分。
我筆尖一頓:“讓她進來?!?/p>
當蘇知夏捧著文件走進來時,我幾乎認不出她。
曾經光彩照人的藝術家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右手還貼著醫院的留置針。
“所有手續都辦妥了?!?/p>
她把文件推過來,聲音嘶啞,“爺爺的股份也在里面?!?/p>
我翻開文件,在最后一頁看到她的簽名。
顫抖的筆跡像是用盡全力寫的,旁邊還暈開幾處水漬。
“條件?”
她搖搖頭,干裂的嘴唇滲出血絲:“沒有條件,就當是我的懺悔?!?/p>
“蘇知夏,”我合上文件,“你后悔嗎?”
她渾身一顫,眼淚終于決堤:“每一天……每一刻?!?/p>
抽泣讓她說不下去,只能死死攥著衣角,
“可是……回不去了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沉默成了我們之間最后的對白。
顧敘白最終被賣到金三角當苦力,蘇老爺子帶著所剩無幾的資產移居海外。
而蘇知夏在交出全部股權后,徹底消失在了港城。
窗外華燈初上,我點燃一支煙,看煙灰簌簌落下。
有些裂痕永遠無法彌合,就像我們之間橫亙的,遠不止背叛與傷害。
而是當她終于懂得什么是代價的時候,我已經不會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