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家,家里什么都是你的。”
爸爸也老淚縱橫,顫抖著直喊蒼天有眼:“女兒,你不記得我們沒關(guān)系,等回去生活一段時間,一定會想起以前的日子的。”
一直被忽視的葉安站在角落,死死握住拳頭,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這場戲?qū)嵲谘莸挠行┚茫也荒蜔┑拈_口。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
在爸媽驚惶瞪大的眼睛里,我一字一句說。
“我根本沒失憶,以前你們是如何虐待我的,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爸媽臉上的悲戚瞬間凝固,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媽媽踉蹌著后退半步,指著我的手都在發(fā)抖:“你……
你說什么?你沒失憶?”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眼底卻沒有半分暖意。
“失憶?那樣是不是太便宜你們了?”
我轉(zhuǎn)向?qū)O警官,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叔叔,您知道他們?yōu)槭裁凑f我腳趾上有疤嗎?”
沒等他們插話,我繼續(xù)說道:“那是葉安七歲那年,大半夜非要吃泡面,媽媽讓我去燒開水。他故意撞了我一下,開水全潑在我腳上。我疼得在地上打滾,他們卻在客廳哄葉安,說‘姐姐不疼,忍忍就過去了’。”
“直到我哭到凌晨三點(diǎn),爸爸嫌我吵,才罵罵咧咧地把我往醫(yī)院送。路上還說我是喪門星,耽誤他們睡覺。”
葉安突然尖叫起來:“你撒謊!是你自己笨手笨腳!”
“我笨手笨腳?”我看向他。
“那你把我的獎狀撕成碎片,扔進(jìn)廁所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手欠?你搶我的書包扔進(jìn)泥潭,還惡人先告狀說我欺負(fù)你,媽媽把我關(guān)進(jìn)小黑屋三天,只給過一碗水,這些你都忘了嗎?”
媽媽慌忙捂住葉安的耳朵,臉上血色褪盡:“小孩子家家胡說什么!我們什么時候虧待過你?”
“虧待?”我提高了音量,胸腔里積壓了三年的委屈突然翻涌上來。
“小黑屋算不算虧待?每次葉安不高興,我就要被鎖進(jìn)去,最長的一次,你們?nèi)螛穲@玩了兩天,把我一個人丟在里面,回來時我已經(jīng)餓到站不起來。”
“我身上的舊傷,哪一處不是拜你們所賜?葉安推我下樓梯,你們說‘弟弟還小’;他用鉛筆扎我的胳膊,你們說‘小孩子打鬧很正常’。可我要是敢皺一下眉,就會被爸爸用衣架抽背,說我不懂事,容不下弟弟。”
爸爸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我怒道:“你……
你這是記仇!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這么編排我們?”
“養(yǎng)我?”我笑出了聲,眼淚卻跟著掉了下來。
“地震那天,你們是怎么養(yǎng)我的,要不要我再說說?”
“預(yù)警響了一個小時,你們忙著把存折、首飾往包里塞,忙著給葉安穿外套,忙著把他的玩偶塞進(jìn)背包。我在小黑屋里拍著門哭,嗓子都喊破了,你們聽過一聲嗎?”
“媽媽說‘沒這個玩偶,安安睡不著’,可你們怎么不想想,被反鎖在黑屋里的我,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