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后,他沒有立刻啟動車子,從儲物格里掏出一根香煙點燃。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深雋的容顏,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習慣性點開了qq。
置頂的頭像依然沒有消息。他點開,滿屏都是自己的自言自語。他們的消息停留在兩年前畢業(yè)聚會那天,最后一條是:【姜榆:我馬上到啦~】
他當時沒看到,沒來得及回復,之后發(fā)的消息也石沉大海,像是在報復他那天的疏忽,又像真如她朋友所說,她已經死了。
胸口有些疼,煙夾在指尖幾乎要燒焦皮膚。他紅著眼眶,在對話框里打下一行字,將手機丟到一旁,不停吸煙。煙霧刺進肺里,才稍稍舒服些。
他自嘲地牽了牽唇:姜榆,我不等你了!我結婚了。
回沈家的路上,沈南梔接到了沈母的電話。
“沈南梔,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周家那邊的電話都打到你爸這里來了,說你在餐廳潑人家周公子一臉水!你有沒有教養(yǎng)?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不等沈南梔回復,劉玉芬就掛斷了電話。
沈南梔看著通話頁面,心中一片平靜。
六年前被沈家找回,原以為脫離重男輕女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能有更好的生活,結果卻是從一個坑掉進另一個坑。沈家嫌棄她未婚先孕帶兩個孩子,加上小養(yǎng)沒有養(yǎng)育在身邊,所以整日冷嘲熱諷,沒什么好臉色。
若不是自身工作能力尚可,這六年,連活著都是奢望。
沈南梔閉上眼,強行壓下翻涌的酸楚。
半小時后,車穩(wěn)穩(wěn)停在沈家歐式別墅前。
剛一進門,一個抱枕就砸在她腳邊。
劉玉芬穿著金絲線旗袍,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嫌棄和刻薄:“丟人現眼的東西,我給你安排相親是看得起你,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一個在外面鬼混了十幾年,回來還帶了兩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未婚先孕,多大的丑聞啊!”
“這么大的丑聞,還是不要禍害人家周公子了!”沈南梔冷冷道。
“你說的這叫人話嗎?人家周公子肯要你,看上你這張臉,是你上輩子燒高香求來的,你竟然還硬氣起來了!沈南梔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收拾收拾跟我去周家道歉,這婚你說什么也得結!”
沈南梔沒有接話,走到劉玉芬面前:“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劉玉芬立刻變了臉:“你這話什么意思?沈南梔我警告你!我沈家不養(yǎng)閑人!你要是錯過了周家以后就沒人要你了!我是你媽,你得聽我的!”
“是嗎?”沈南梔冷笑一聲,“那如果我說,我聽不了你的了!因為我結婚了!”
“你放屁!”劉玉芬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你一個未婚先孕的東西,沒了我和你爸在中間介紹誰會要你?”
沈南梔氣定神閑地從包里掏出結婚證,“啪”地甩在劉玉芬面前:“我的丈夫,是謝聿珩,您覺得,我還有必要去和周家道歉嗎?”
死一般的寂靜。
劉玉芬立刻抓起結婚證,看到謝聿珩的名字后,聲音都變了調:“謝聿珩江城謝家那個謝聿珩?!那個頂級豪門的掌權人謝聿珩?”
沈南梔看著母親驚羨不已的樣子,突然內心有一點揚眉吐氣的感覺:“如假包換。”
熱乎的身份,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