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秋瀾很小的時候,席川野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見過意氣風發的席川野;
見過光芒萬丈的席川野;
見過溫柔深情的席川野;
卻唯獨沒見過,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的席川野。
不該是這樣的,她愛的這個人,不該是這樣的。
她愿意將心臟捐給她最愛的這個人,只是心底還存了一絲愿望,想以他妻子的身份死去,可如果這個身份于他而言成了負擔,那她,死攥著又有何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自己低得幾乎可以聽不見的聲音,“好,我走。”
領離婚證的這一天,陽光很好。
席川野和阮秋瀾從民政局走出來,兩人并肩無言。
席宅的東西她早就已經休息好,但她卻沒有急著走,反而是再次去了一趟醫院,交代好江舒月一切看護席川野的注意事項。
阮秋瀾講的東西過于多過于冗雜,江舒月早就聽不下去,神色中滿是不耐煩,借口出去打電話逃了出去。
阮秋瀾也知道她不會仔細聽,好在她早就把這些東西印成了冊子,她放好冊子,剛要提著行李離開,卻發現席川野不知什么時候竟站在了她身后,手里還拿著她前幾天檢查出的懷孕報告!
“這是什么?誰懷孕了!”
阮秋瀾心一驚,眼疾手快的將那份報告搶了回來,“是……是秦煙,她懷孕了,報告落在了我這兒了,我準備去送給她的。”
她素來不會撒謊,謊話說得磕磕巴巴,好在席川野并未深究,只是嗯了一聲,再也沒說什么。
阮秋瀾心中一痛,還想再囑咐些什么,但轉念一想,估計此刻他最想要的,并不是她的囑咐,而是,想要她盡快離開。
于是她低著頭,將懷孕報告著急放好,推著行李就準備離開。
忽然,席川野卻叫住了她。
“阮秋瀾。”
阮秋瀾并沒有回頭。
她聽到他在身后說:“從今往后,不要再回來了。”
“以前的事,我會忘了,你也,忘了吧。”
這是五年來的第一次,他用如此心平氣和的語氣和他說話,就像是回到了當年。
她喉頭忽然覺得有些哽咽,啞著嗓子嗯了一聲,便飛快的走出了病房。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席川野站在身后,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哪怕人已經消失,也久久未曾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