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計的目光在管事和吳大奶奶之間來回的看,不知道是該說來了,還是說不知道,他看的清清楚楚,好像沒法說不知道。
小伙計點頭。
“人呢?”吳大奶奶本能的覺察到不對,聲音尖利起來。
小伙計用一根指頭小心的點了點后面。
“妮兒她爹呢?”
小伙計的手指頭又往后點了下。
吳大奶奶抱著孩子,一陣風(fēng)一般沖進后院。
“你看著鋪子!”管事點著小伙計交待了句,一個箭步?jīng)_到通往后院的門口,踩在門檻,伸出脖子看向庫房。
吳大奶奶沖進庫房,把孩子往一堆布上一放,一把揪起余大郎搡到一邊,再一把揪起五姐兒,緊緊抿著嘴,抓著頭發(fā)沒頭沒臉的打。
余大郎伸手把衣服拿過來,急忙穿好,抱起妮兒出了庫房,站在門口和妮兒說話。
五姐兒被吳大奶奶打急眼了,伸手往上,揪住吳大奶奶的頭發(fā),用力的扯。
余大郎時不時看一眼庫房里扯成一團的姐妹倆。
管事見余大郎出來,不敢再明目張膽的看,只時不時露出半只眼睛,支起耳朵聽動靜。
庫房里,悶頭廝打的姐妹倆都累的不停的喘氣,吳大奶奶甩開五姐兒,猛啐了一口,壓著聲音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死了這份心,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進我家的門!呸!賤貨!”
五姐兒一聲不響,只管手腳飛快的穿衣服。
“你這個賤貨,你等著,我去找阿娘說話,你這個賤貨!”吳大奶奶氣的xiong口疼。
余大郎抱著女兒,往外挪了兩步,一顆心徹底松緩下來。
都挺懂事,沒鬧的大家沒臉。
五姐兒穿好衣服,低著頭繞過吳大奶奶,出了庫房,余大郎擋在五姐兒面前,點了點后門,五姐兒一聲不響的轉(zhuǎn)身往后門出去。
都是厲害人兒
五姐兒低著頭,腳步極快,進了自家院門,貼著門框,豎著耳朵聽了聽動靜,阿娘和四姐兒還沒回來。
五姐兒松了口氣,徑直進了廂房,掀開鏡蓋,動作極快的重新梳了頭,仔細(xì)看了看臉上的傷。
她一直護著臉,臉上還算好。
五姐兒脫下衣服,心疼的看著衣服里面斑斑點點的血漬,接著擰著頭,對著鏡子看后背,后背上被那瘋婆子指甲撓的橫七豎八的傷痕。
五姐兒看了幾眼,把沾血的衣服折起壓到被褥下,開箱子拿了一身靛藍(lán)衣裙換上,從箱底摸出沉甸甸的荷包,找塊包袱皮包了,出了門,直奔隔一條街的小醫(yī)館。
醫(yī)館里沒有人,醫(yī)術(shù)很不怎么樣的馬大夫一只手托著只小茶壺,站在門口和隔壁的箍桶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