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我從沒覺得?!绷粝卤涞脑?,他轉身離開了。
念念小小的告別儀式,最終還是辦了。
在一間小得可憐的告別廳里。
裴清讓來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按照公關團隊的安排,扮演著一個悲痛欲絕的父親。
他站在念念小小的靈柩旁,身體微微顫抖,肩膀垮塌,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得像教科書里的表演。
我知道,告別廳外,藏著他安排好的記者。
明天的新聞標題我都想好了:【影帝裴清讓痛失愛子,悲傷欲絕仍敬業拍戲】。
我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站在角落里,看著他演戲。
這時,一個穿著素白連衣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是柳依依。
她畫著精致的淡妝,看起來楚楚可憐,像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清讓……”
她走到裴清讓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臂。
“思存姐,你別怪清讓,他這幾天都沒有合過眼,他也很痛苦的?!?/p>
她轉向我,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又坐實了裴清讓的“深情”。
然后,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輕輕抱住了裴清讓。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我陪著你。”
裴清讓順勢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像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閃光燈在他們身后不易察覺地亮起。
一張完美的“朋友間的安慰”照片,誕生了。
我的父母也趕來了。
他們被裴清讓的保鏢攔在門外,兩位老人哭喊著我的名字,想要進來看看他們再也沒機會見到的外孫。
“裴清讓!你這個畜生!你還我外孫!”
我爸的怒吼穿透了門板,也穿透了這場荒誕的鬧劇。
裴清讓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外面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內心最后一絲對這段婚姻的幻想,隨著父母被隔絕在外的哭聲,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