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岑潯踏入教室,擁擠吵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岑潯無視四面八方投來的驚艷目光,動手調試設備。
8:00,在《獻給愛麗絲》的悠揚鋼琴音中,岑潯開始上課。
岑潯是h大中文系的民俗學教授,自他就任以來,他的課一向很受大學生的歡迎。除了一小部分單純對民俗學感興趣的學生,剩下的絕大多數學生都對他的臉更感興趣。
真是個看臉的世界。
到提問環節,岑潯目光在學生中掃過,不知是不是記錯了,他看到了好幾個臉生的學生。
他的課經常有學生慕名前來旁聽,出現新學生也在情理之中,是以岑潯只是微蹙了一下眉頭,便點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陌生學生。
那個學生長著一張娃娃臉,被點中后格外激動,站起身便流暢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巫的職能有主持祭祀活動,預測命運,驅疫求吉,主持神判……”
一字不差,全中。
岑潯心中生出一絲古怪,問了他的姓名,要給他加平時分,娃娃臉卻擺擺手說不用,羞赧地表示自己是其他系的學生。
岑潯注意到,娃娃臉坐下后,得意地跟周圍學生說了些什么,引得四周的男男女女不約而同地竊笑了起來。
古怪的感覺擴大了,岑潯敲敲講臺:“安靜。”
10:00,岑潯踏著《獻給愛麗絲》的曲調走出教室。
今天陽光很好,整個校園都沐浴在溫暖的日光當中,年輕的大學生行走在校園小路上,商討著是回去睡覺還是順路去食堂解決午飯,一切都平靜而正常。
可岑潯卻莫名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里不對勁,岑潯又說不上來。
一切的古怪,似乎都是從那個面生的娃娃臉學生開始。
岑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10點03分,他已經發了三分鐘毫無意義的呆。
隨著他停留在原地的時間越來越久,那股煩躁不安的古怪感覺也越發強烈,就像是犯了病的強迫癥患者,抓心撓肝的難受。
岑潯按了按眉心,幾乎就快放棄探究的念頭,可就在這時,一群學生結伴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正是那群臉生的大學生。
大約五六個人,有男有女,見到他時,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讓岑潯很不舒服的竊笑。
“岑教授,你怎么還沒走呀?”有個女生出聲問道。
她的聲音似乎打破了某種禁錮,岑潯感到那股急于將自己拉回正軌的無形力量忽然一松,讓他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