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神色一愣,伸直了被捆在一起的雙手,掙扎的動作下藏了一個比給他的大拇指。
“不用了,”荀晝生吐出一口氣,心落回了實處,“相信她。
”岑桉很意外會在這里見到荀晝生。
她看出了他主動露頭的意思,但她是自愿上鉤,不需要救援,更何況荀晝生沒有經幡傍身,現身救她屬于是純獻身,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而且她猜,荀晝生八成是為了他的目標才來到這里,她不能貿然打斷他的計劃。
岑桉這頭是心里有底不慌不忙,但程杉不是。
他剛開始還沒發現什么異樣,反抗得真心實意,每個動作都使了十足十的力氣,后來察覺出老姐抵抗得很是應付,自己也泄了氣。
“嗯嗯嗯嗯嗯(你是故意的)?”他哼唧著發出了豬音。
岑桉詭異地聽懂了。
她沒想到荀家村生態這么好,不僅有鳥語,還有豬音,她還都無師自通地達到了即聽即翻譯的水平。
岑桉點了點頭。
程杉悟了,干脆乖乖躺平,省心省力。
他們被拉到了山洞深處。
山洞還是那個熟悉的山洞,上回打抖濺了滿墻的泥點子已經不見了,山壁坑坑洼洼但也還算干凈,岑桉估摸著,這里大概就是泥沼神的老巢了,祂好像格外熱衷于把獵物拉到這里。
荀耀木然地躺在地上,嘴里塞著毛巾,整個人像失了靈魂,看不到一點神采——他受到的打擊確實有點大,先是奇形怪狀的怪物,然后是和怪物統一戰線的大伯。
岑桉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他的表現也給她提了個醒,這孩子確實對泥沼神一無所知,但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那天夜里的湖沼邊呢?沒過多久,荀伯成就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張嘴就是一串熟悉的鳥語。
他那把長柄斧是繼短刀之后出現的第二樣武器,岑桉不確定它是不是也有割破影子殺人的功能,但眼下她對這一人一泥的對話更感興趣。
荀伯成說:“他的命留給你,那個女的是不是能殺了?”荀耀聽懂了,驚恐地睜大眼,“嗚嗚”叫了幾聲。
程杉一頭霧水地瞅他一眼,又偷瞄一眼說話的荀伯成,顯然不明白荀耀為啥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岑桉有樣學樣,裝出一副疑惑無知的模樣。
“不能殺,留著。
”泥沼神說。
“你要她干什么?明天的儀式她又沒用,殺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煩。
”“你在命令我?”泥沼神的聲音忽而提高。
荀伯成猛地跪下:“您誤會了,我是怕她壞了您的大事。
”“區區一個女人,能壞什么事?”“您也看到了,她那根竿子——”荀伯成頗為忌憚,“如果不是那根竿子,她肯定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