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將轉椅往后一仰,锃亮的鱷魚皮鞋直接架在實木桌沿,手中雪茄的灰燼簌簌落在合同文件上:
“當初求我簽獨家代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林婉從愛馬仕手包里抽出的支票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指尖卻泛著青白:“這數字您先收著,后續合作咱們好商量。”
鎏金支票夾在蔥白手指間遞出,這個動作讓張興瞇起眼,三個月前同樣的場景,那兩百萬的支票被他用煙頭燙了個窟窿。
“李總預付的誠意金……”
張興故意拖長尾音,欣賞著對面夫婦驟然緊繃的表情:“夠買下你們整層寫字樓。”
當他說出八千萬這個數字時,清晰看到林婉頸側動脈急促跳動了兩下。
安欣突然跨前半步擋住妻子,西裝下繃緊的肩線像張開的弓:“開個價,只要張科肯交我這個朋友。”
他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沙啞,卻在聽到“鄭先生”三個字時瞳孔驟縮。
監控器紅燈在墻角無聲閃爍,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鐵銹味。
“其實也不是沒得商量。”張興忽然起身,皮帶扣撞在桌角的脆響讓林婉下意識后退。
他對著門口黑衣保鏢比了個手勢,須臾間黃銅腳盆里的熱水蒸騰起白霧:“聽說安太太在華爾街進修過商務禮儀?”
當皮質拖鞋“啪”地甩到安欣腳邊時,林婉已經蹲下身去解珍珠紐扣。
她盤得一絲不茍的發髻擦過丈夫僵直的褲線,卻在即將觸到水面時被安欣猛地拽起。
男人眼眶赤紅地扯松領帶,從喉間擠出的聲音帶著血腥氣:“要折辱沖我來,別碰我太太。”
金屬水盆被安欣猛地踹翻,盆中液體潑濺到張興褲腿上。
“姓張的!你搞垮我公司羞辱我妻子,今天必須有個了斷!”
安欣周身氣勁迸發,重拳直取對方面門。
黑衣保鏢橫身格擋,拳風相撞發出悶響。
這名武者實力稍遜,被震得倒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正當安欣欲再攻時,另一名壯漢突然掏出武器,冰涼的槍口抵住林婉太陽穴。
安欣瞬間僵立當場,眼中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