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老圣母,在做什么呢?”殷忻吞云吐霧了一番,只覺得那香氣將渾身每個細胞都給浸透了,渾身上下,每一根肌肉纖維,每一縷魂靈兒碎片,都被一層馥郁的香膏給細細的涂抹擦拭了一番,渾身都愜意到了極致。
他百無聊奈的看了看那戲臺子上蹦跶著的武旦,幽幽道:“怎么也不換個劇本子啊?這《盤絲洞》有甚好看的?前兩天,朕去了七皇叔的府上,嘿,他養的那個戲班子,真刀真槍的唱《金瓶梅》,哎唷,那潘金蓮和李瓶兒那一場對手戲,哎,哎!”
丟下手上的煙具,殷忻興致勃勃的伸出手比劃著:“大伴,嘖嘖,她們用的,那么大的‘角先生’,幾乎有朕的胳膊這般粗細長短……”
殷忻身邊,幾個太監總管極尷尬的笑著。
就算您是皇帝罷,您和一群進宮都有五六十年的老太監討論這種葷堂子戲班子的勾當,您這是有點過分哈!
在仙姑海子東北角,人工用極品的湖石,堆起了一座高有五十幾丈的山岳。在這人工小山的頂部,建了一座三層的畫樓,也是飛檐斗拱,極精致的東西。
被地火龍烘得暖洋洋的畫樓中,大玉朝當今垂簾聽政,已經垂簾了三任皇帝的老太后,正披散著長發,身穿一裘西式的白色長絲袍,袒露胸懷,背靠著馬鞍子,真人演繹‘荒漠圣母哺乳圖’!
這本是極西圣母教,最神圣、最出名的圣母顯圣圖。
在荒漠中迷失路途,饑渴瀕死,又得了重病的旅人,前有豺狼,后有毒蛇,身邊有毒蟲出沒,瀕臨絕境之時,荒漠圣母顯露神跡,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旅人,更護送他走出了荒漠。
而后,這名被救的旅人,就成了極西大陸上,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大一統的神圣皇朝圣諾曼帝國的開國皇帝!
此刻,太后娘娘正在扮演圣母。她的所有裝束,甚至包括她袒露的胸懷,都和圣母教流傳天下的‘荒漠圣母哺乳圖’一模一樣。
身材高大,英俊魁偉的青年,身穿樣式古老的極西大陸馬幫商旅的袍服,帶著極其燦爛的笑容,極孺慕的依靠在老太后的懷中。
老太后垂簾聽政,已經蠻多年了。
雖然保養得極好,乍一看去,就和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一般唇紅齒白、面皮細嫩的。但是她的歲數,怎么也將近五十歲了。
而依偎在她懷里的這名魁偉男子,怎么看年齡也不超過十八歲。
若是殷忻皇帝在場,他更是能一眼看出來,真正論起血脈親屬關系的話,這名青年,還是他的遠房表弟呢——畢竟,焚族的貴族們,各家各姓之間,瘋狂的聯姻通婚,亂七八糟的輩分牽扯起來,所有人都沾親帶故的。
而殷忻皇帝呢,從輩分上算,可是老太后嫡親的曾孫兒!
所以……
咳咳……這位殷忻皇帝的遠房表弟,正是皇城禁宮的一等帶刀侍衛,御前行走,腦袋上亂七八糟的恩賞封號總有二十七八個,恩加的官職從正二品到從四品,總有七八個官職的!
畫樓的角落里,一名穿著法璐仕傳統宮廷長裙,頭發也盤繞成了極西大陸貴婦常見發髻形態,生得頗為清雋秀美的少女,則是叼著一根細細的煙卷兒,左手捧著調色盤,右手夾著三支畫筆,在巨大的畫布上急速的點點畫畫。
她一邊盡情的記錄眼前這頗有點‘不倫’的‘禁忌’畫面,一邊由衷的贊嘆著:“太美了,無與倫比的藝術。天哪,圣潔和禁忌的強烈沖擊,太后,您就是世間真正的,唯一的圣母!”
老太后微微一笑,輕輕的摩挲著懷中青年俊俏的臉蛋,突然皺了皺眉頭。
“熙和丫頭,這兩日,你幫本宮處理的電文中,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么?”
“今兒個朝上,似乎幾位軍機大臣,有點小火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