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圣母教和英吉士擺出來的架勢,他們是萬萬不肯善罷甘休的,小龍湫鎮(zhèn),勢必要承受雙方下一波的沖突。
看看小雁蕩湖上的那八條鐵甲艦船吧,如果艦炮齊發(fā),夷平整個小龍湫鎮(zhèn),需要半個時辰么?怕是一刻鐘的功夫,就足以摧毀整個鎮(zhèn)子!
“李頭,還有,小李哥兒,這小龍湫鎮(zhèn),是我們大玉朝的地盤罷?”一名巡檢司小頭目猶猶豫豫的問道:“應該是,我們來當家作主罷?”
李魁勝沒吭聲。
刑天鯉不做聲。
李魁勝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刑天鯉倒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但這是一篇大道理,千頭萬緒的,他該如何闡述?有一些東西,在當今的大玉朝,若是說出來了,無疑是離經(jīng)叛道、大逆不道的,他還不想嚇死這些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啊!
巷子盡頭,小院大門敞開。
刑天鯉等人同時停下腳步,李魁勝沉聲道:“早上出門的時候,咱們可是鎖門了罷?”
極輕微的碎步聲傳來,一個身穿青色絲袍,腰間扎著銀帶,頭戴瓜皮小帽,正中鑲嵌了一塊品質(zhì)頗佳的青色方玉,生得眉清目秀的青年悄步行了出來。
見到做出戒備姿態(tài),手上已經(jīng)握著槍械的李魁勝等人,這青年眉頭一挑,冷聲道:“放肆,怎的,舞刀弄槍的,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哪!”
青年語氣陰柔,嗓音尖尖細細的,卻又故意捏著嗓子,想要將聲音變得粗壯一些。他呵斥之時,狠狠地沖著刑天鯉等人戳了戳手指,卻又很自然的捏了個蘭花指出來!
不等刑天鯉等人開口,青年從腰間掏出了一塊銀牌,抖手丟了過來。
李魁勝伸手去接銀牌,刑天鯉搶上前一步,‘啪’的一下將銀牌搶在手中,手指輕輕在銀牌上一抹——極精湛的雕功,正面是一條被烈焰包裹的‘烈焰團龍捧日圖’,背面是細膩細密的云紋,中間是‘織造’兩個大字,一旁豎著‘承天受命大玉禁宮內(nèi)務府織造處某某某’等兩行小字。
“內(nèi)務府?織造處?”刑天鯉將銀牌丟了回去,輕聲道:“原來是一位公公當面!”
李魁勝有點尷尬的放下剛剛抬起的手掌,他看看刑天鯉,面皮頗有點尷尬,低聲的嘟囔道:“小魚兒,你也太謹慎。這是塊銀牌子,若是上面有毒,總能看得出顏色的。”
刑天鯉淡然微笑,笑而不語。
銀牌就不能淬毒?
《原始巫經(jīng)》中,起碼有一萬種無形無色無味無跡的劇毒,若是放在那小小銀牌上,輕輕松松就能毒殺上萬人的。
青年收回銀牌,朝著刑天鯉看了一眼,又冷笑一聲,蘭花指朝著李魁勝狠狠一點:“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咱家要害你,需要用毒么?”
說話的時候,青年又狠狠地沖著刑天鯉翻了個白眼。
“進來吧,可等了你們好久了。”青年轉過身,依舊是步伐無聲,好戲踏在云端一般,輕輕巧巧的行進了院子。
刑天鯉等人跟了上去。
青年皺了皺眉,回頭又是一個蘭花指狠狠一點:“得了,閑雜人等,就留在外面罷。地方就這么大點地方,這么一群臭漢子涌了進去,自己嗅嗅身上的味兒,沖撞了貴人,你們當?shù)闷鹈矗俊?/p>
巡檢司的漢子面面相覷,真有老實人低頭,湊到自己腋下用力的抽了抽鼻子。
李魁勝重重吐出一口氣,重重的擺了擺手,讓身后跟著的屬下留在了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