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小學老師的夏子衿有自已的思想,兒女就是她的一切。
江正業松了口氣,看了眼江知微,心中動容,點頭:“聽你的,聽你的。”
夏子衿臉色稍緩,“既然這樣,去把蕭著喊回來吃晚飯,來者是客,住在招待所算怎么回事。”
在江家晚上的飯桌上,江知微再次見到了蕭著,還有家中十三歲的小弟江明軒。
“……”
“蕭著,知微年少無知,脾氣被家里寵壞了,到了農村,你該教訓就教訓,我們不在她身邊,知微拜托你照顧了。”
江正業開了瓶汾酒,同蕭著喝了兩杯。
他全程沉默寡言,態度冷淡,周身揮之不去的疏離感難以接近。
夏子衿臉色難看,蕭著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為人能力沒話說,曾經也是意氣風發,時隔三年,完全換了副樣子,冷漠陰沉。
她躊躇著開口:“不能再多留兩天嗎?明天就回,是不是太趕了,我這心里還沒做好準備。”
蕭著輕笑,撂下筷子:“農忙的時候不等人,我父親身體不好,我不在,他們就得多做,我必須明天回去。”
狹長的鳳眸笑不達眼底,淬了冰一樣:“至于江知微,你們把一早給江秀做的思想準備用在她身上,不是一樣的,當然,叔叔阿姨現在反悔也來得及。”
說罷,他拿起筷子吃菜,動作機械,像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以江正業的能力,想要避免兒女下鄉運作一番并不是難事,但是了解江正業的都知道,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看著蕭著刻薄的嘴臉,夏子衿氣不打一處來,為了女兒,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蕭著,說好的事,哪能說改就改,明一早,我們親自送你們去火車站。”
江正業一錘定音。
蕭著點頭,視線劃過江知微明艷的小臉,意味深長。
江知微徑直對上他的視線,“我爸說的沒錯,不過蕭著,再怎么說,我爸媽也是你未來的岳父岳母,你說話的態度是不是有問題?”
話一出,江父江母愕然看向女兒,無比陌生。
夏子衿心中感動,江正業則眼神閃爍,不敢去看對面的蕭著,終究是他們江家虧欠于他。
前兩年風聲緊,江正業不敢和蕭家來往,當初落井下石,之后又冷眼旁觀,江正業自已都無法原諒自已。
蕭著緩緩抬眸,銳利的眸光宛如匕首的鋒芒,帶著攝人的威壓與復雜的壓抑情緒,僅是一眼,讓人喘不上氣。
夫妻倆的心都被提起,偷偷捏了把汗。
江正業哈哈一笑,看向江知微瘋狂暗示。
她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蕭著,氣氛變得緊張,連帶著吃飯的小弟都不敢動了。
蕭著在心里輕嘆一口氣,低下的眸子重新抬起,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抱歉,叔叔阿姨,是我失態了,我自罰一杯。”
他抬手,喉結攢動,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全家人都跟著松了口氣。
江知微不置可否,低頭吃菜。
江正業暗暗掃了眼女兒,心中驚奇,沒忘記她小時候見著蕭著跟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常說他是活閻王,誰嫁給他倒八輩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