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嬴改還在為之前小青沒有幫助自己的事情而生氣,用力抖了抖腦袋,試圖把小青從頭頂上甩下去,隨后又挪動屁股,換了一個讓自己覺得更舒服的姿勢,頗為孩子氣地向陽雨說道:“你就幫我殺幾個守軍啊,是不是有點太占便宜了,欺負小孩兒呢吧。”
小青扇動著翅膀飛向了旦皂,但是在他身邊環繞了一圈,隨后又飛向了白淪。
白淪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急忙伸手想掏出幾枚糖果,想要和小青一起分享,然而小青卻又調皮地扭頭回到了嬴改的肩膀上,白淪歪著腦袋,注意到嬴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糖果。
猶豫了一下,白淪最終還是從里面挑了幾個自己不喜歡的顏色,伸手遞給了嬴改,帶著一絲不情愿,又隱隱透著一絲友善,“我這里還有點糖果,給你幾個可以嗎?”
“哼,小孩子才吃糖呢,我今年十一歲了,身負大任,不吃這些幼稚的東西。”嬴改別過頭去,故意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可眼睛卻偷偷瞟向白淪手中花花綠綠的糖果。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的酸甜水果味道,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嬴改的嗅覺神經,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在脖頸間上下滾動,將他內心的渴望暴露無遺。
“那你想要什么?兵器?甲胄?還是其他食物?”看到嬴改的口風松動了些許,陽雨微微抬手,示意旦皂將捆住嬴改身上的鎖鏈松開。
冰冷的鎖鏈“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嬴改緩緩起身,雙手揉了揉被鎖鏈勒得有些發紅的手腕,皺著眉頭,眼睛望著地面,沉思苦想地嘟囔道:“這……我暫時想不出來。”
“這樣吧,你就欠我一個承諾如何,以后我若是需要你的幫助,你也要像這般幫助我。”小青在嬴改的頭頂上,調皮地蹦蹦跳跳,嬴改伸手一把將對方抓下來,使勁揉了揉對方毛茸茸的腦袋,眼神一亮,臉上帶著一絲欣喜和期盼,抬起頭對陽雨說道。
“好。”
“那……那……我……我……”沒有想到陽雨這么痛快地答應自己,嬴改一時間興奮得無以復加,雙手在身上胡亂地翻找著,動作急切而又慌亂,衣服都凌亂些許。
除了那塊用于和秦國間人聯系的斷玉,嬴改根本就找不出其他的東西,最后咬了咬牙,雙手緊緊握住只剩下一半的玄鳥斷玉,用力將它扔在地上,“啪”的一聲又摔成了兩半。
“給你,這是我們之間的信物,下次見面時給我這個,不要再拿你那塊玉佩糊弄我了。”嬴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將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玄鳥斷玉遞給了陽雨,手指微微顫抖,仿佛在傳遞一份珍貴的約定。
對于對方這種一定要留下信物見證的行為,陽雨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將自己組玉佩下面懸掛的貝殼裝飾解下來,遞給了嬴改,帶著一絲調侃說道:“好好的玉佩被你摔成了這個樣子,以后怎么和秦國間人對接。”
“怕什么,驗證信物只是一個過程而已,他們還能不認識我?”嬴改接過陽雨遞來的貝殼裝飾,隨手綁在了手腕上,臉上帶著一絲無所謂的表情說道,“不破不立嘛,摔了一個玉佩,還能再換一個更好的玉佩。”
“嘩啦啦啦啦~”
“啪嗒~啪嗒~啪嗒~”
“你那邊還有沒有發現?”
“沒有了,一共就找到五個,周圍地區全部都搜了一遍,要么就是只有這五個人,要么就是其他人已經跑遠了。”
雨幕如注,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向地面,濺起層層水花,發出密集而嘈雜的聲響。
一群魏氏士兵在雨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走,他腳步急促而慌亂,濺起的水花打shi了褲腳,雨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模糊了視線,不得不時不時地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
傳送庭院中,原本不知為何離開的守衛,此時又全部返回,似乎對于如此潮shi的天氣厭煩透頂,將頭上包裹的青巾摘下來,用力地擰了擰,將里面的雨水擠出來,然后又用力擦了擦臉。
懊惱的情緒在臉上蔓延開,其中一名士兵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向同伴說道:“此事情一定不能告訴卒長,我們什自己知道就行了,對上的報告里就說秦國間人突然傳送,意圖偷襲,不要說我們幾個離開的事情,否則沒好果子吃。”
“大家都是一個什里面的兄弟,要是上了戰場,誰也不希望身邊站著,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否則到時候盾牌可能就會舉不起來,讓流矢飛進來射傷了誰,可就不好說了。”
一名五大三粗的魏氏什長,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衣衫半解,露出結實的xiong膛。此時正坐在庭院邊緣的風雨連廊中,慢條斯理地穿戴著甲胄,動作有些遲緩,眼神則頗為不善地掃視了一圈手下士兵。
“什長莫要生氣,兄弟們也不要氣惱,此事都怪這些沒有頭腦的秦國間人。”庭院的角落中,一名有些狗腿模樣的魏氏士兵,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用力踹了踹腳下五具尸體,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格外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