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們沒有理由為了她而遲到查寢。但她還是有些不好受。
八點半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地上水未干,石板地面鋪的滲水磚,不知道踩到哪一塊時,會被濺上一腿的污水。
八點半的餐廳雖然過了飯點,但還是很滿的,服務(wù)員端著托盤走來走去,食物剛出鍋時的鍋氣噴香。雨天,街上的人幾乎龜縮進了建筑里,淋不到雨,同時慰藉疲憊了一天的靈魂。
附近只有一個酒吧,開著鬧哄哄的音樂,聲音的穿透力很強,站在路上就能聽見土味dj震耳欲聾。兩叁個男的搖搖晃晃從酒吧里出來,酒吧開場才半個小時,這幾個人已經(jīng)喝的東倒西歪,應(yīng)該是先是醉了一半,然后才去的酒吧。
幾個男的路過了羊肉串攤,其中一個光著膀子,腆著啤酒肚的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哎,哥幾個吃點?”
另外兩個搖了搖頭:“害,不吃,我們倆吃煙,我們前面等你哈!”
啤酒肚男把衣服甩在背上:“老板,五串烤腰子,五串烤肉串。”他咳了一口痰,叭的一聲涂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
他接過烤好的肉串就吃上了,然后轉(zhuǎn)身就走。菱角在后面大喊:“喂,你還沒給錢呢!”不知道怎么刺激到那個啤酒肚,他把吃過的簽子扔到地上,罵罵咧咧地轉(zhuǎn)過身,一腳踹在了攤子上:“給你媽的錢,操!”
烤架上的碳轟的一聲掉在地上,橘紅色的火星在接觸到潮shi地板的一瞬間“滋”地冒出白煙,立刻就暗淡下去。
攤子被踹到,有幾個火炭芯子砸到菱角的手臂上,啤酒肚還想上來扯她的頭發(fā)。淵正好和周逸結(jié)完賬走出餐廳,看見一個男的在打一個女的。喝了酒,膽子也大,她嗷地一聲躥上去,一腳踹在了那男的啤酒肚上。
耍酒瘋,是醉酒之后的最高技能,淵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啤酒肚穿著人字拖,站不穩(wěn),在雨天的地面上滑倒,溜出去老遠,如同一條肥碩的鯰魚。
周逸連忙把女的拉到安全的角落,他試圖起身去追耍酒瘋的淵時,另一個高個子身影不知道從哪鉆出來,先他一步去了。
淵追到那個出溜出去幾米遠的啤酒肚旁邊,站在馬路邊上指著他鼻子就罵,聲音極大,罵人的臟度堪比鄉(xiāng)下上了年紀的潑婦,路上僅有的路人都轉(zhuǎn)頭回來看。
男人摔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醒了一半的酒,這時候他正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自知理虧也不再敢吭聲。
淵強撐著罵完,有些困,搖搖晃晃地向后倒,倒進了一個味道有些熟悉的懷抱。那個人托住了自己的腰,把她的頭靠在肩膀上。
淵想睜眼,頭痛的厲害,眼皮也和銹死了一樣。嗅覺尚存,她能聞到洗衣粉漂洗過的衣服的味道,嗯,這個人好高。
啤酒肚趁機跑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也不要了,像只蛤蟆一樣跑走了。
雨過之后的夜風更涼,喝了酒的身子有些燙,燙的淼的脖子有些發(fā)紅。風里還藏著著她發(fā)絲間殘存的果啤里檸檬薄荷的味道,就如此在他的懷里蕩漾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