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手電光束照了過來,陳大千瞇了瞇眼,看清了那幾束光來自幾輛老舊的“永久”牌自行車,為首的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警服,正氣凜然。
“前面的!在干什么?我們是縣公安局的,都站著別動!”為首的警察大聲喊著,快速接近了現場。
陳大千已經把贓物和手槍都丟到空間里去了,確定沒有留下什么破綻之后,才舉起手高聲回答:“警察同志,我路過這里,被這伙人攔路搶劫。”
“搶劫?”帶隊的警察隊長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推著自行車走近,手電筒的光束在陳大千身上掃了一圈。
旁邊的草地上躺著已經被捆起來的八個壯漢。
他眼神里充滿了濃重的懷疑,這場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一個穿著普通的確良襯衫的鄉下人,開著一輛手扶拖拉機,七八個手持兇器的東北壯漢,開著兩輛吉普車。
結果是這七八個壯漢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而那個鄉下人連根頭發都沒亂。
“就你一個人,把他們全都放倒了?”隊長的語氣里帶著審視,仿佛在聽一個拙劣的笑話。
一個年輕警察已經眼疾手快地將光頭馬哥從地上揪了起來,馬哥剛一站穩,下意識地就往自己的吉普車里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車里空空如也,那把能要他命的五四手槍,還有那包價值不菲、準備拿去銷贓的人參鹿茸,全都不翼而飛了!
就在他心頭巨震的時候,陳大千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過來。那眼神很平靜,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但馬哥卻從中讀出了一絲冰冷刺骨的警告。
他瞬間打了個哆嗦,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他立刻明白了!持械搶劫,頂多是進去蹲幾年。可要是持槍搶劫,那罪名就大了去了!
在這個嚴打的年頭,被抓到非法持槍,還是用來搶劫,腦袋十有八九就得搬家!眼前這個煞星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命令他,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說!怎么回事!老實交代!”警察隊長見馬哥臉色變幻不定,厲聲吼道。
“噗通”一聲,馬哥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也顧不上什么江湖大哥的臉面了,哭喪著臉,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早就想好的說辭一股腦地交代了出來:“警察同志,我們錯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在黑市上看到這位大哥出手闊綽,就……就一時鬼迷心竅,起了歹心,想跟著他搶點錢花花……”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瞟了陳大千一眼,繼續哭嚎道:“誰知道……誰知道這位大哥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們兄弟幾個剛把車攔下來,話都沒說兩句,就被大哥三拳兩腳給收拾了!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我們就是想搶點錢,沒想傷人啊!”
警察們很快就在吉普車里搜出了幾根明晃晃的鐵棍和扳手,這坐實了他們搶劫的罪名。
可隊長心里的疑云卻越來越重,一個人打八個,還都是手持兇器的壯漢?這怎么聽都像是武俠小說里的情節。
他皺著眉頭,對陳大千說:“你身手不錯,但這件事還是有疑點,為了把案子查清楚,你跟我們回局里一趟,做個詳細的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