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往前一弓,哇地一聲,吐出一大灘黑紫色的液體,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濺在炕沿下的土地上。
吐完之后,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可那原本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竟奇跡般地變得平穩而悠長。蠟黃的臉上,也慢慢泛起了一絲微弱的血色。
在全家人死死地注視下,徐老根那雙緊閉了數日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眼神渾濁盡去,恢復了清明。
他張了張干裂的嘴,喉嚨里發出嘶啞的摩擦聲,最終,清晰地吐出了一個字。
“水……”
“爹!”
“老頭子!”
徐惠蕓和王秀娥的眼淚瞬間決堤,哭著撲了上去,一個端水,一個擦臉,喜悅的哭聲充滿了整個屋子。
門外的徐鐵柱兄弟倆,則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呆立當場。
他們看著那個正在給父親喂水的妹夫,臉上的表情從懷疑,到震驚,最后化為了深深的敬畏與恐懼。
這個男人,不僅有錢,還有通天的手段!
陳大千擦了擦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爸體內的毒清了,但身子虧空得厲害,得長期調養。”
他轉身面向已經完全沒了主意的王秀娥,平靜的說道。
“媽,總住這老房子也不是個辦法,潮氣太重,對爸的身體不好。”
“我想在村里向陽的地方買塊地,蓋個大點的房子,把您和爸接過去一起住,也方便我隨時給爸調理身子。”
這話一出,剛剛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徐鐵柱,臉色又變了。
接走父母?
那這老宅子歸誰?家里的幾畝地怎么辦?養老的責任他陳大千是包了,可家產的歸屬……
他剛被陳大千的財力和醫術震住,現在回過神來,一股貪婪的念頭涌上了心頭。
陳大千看著大舅哥臉上的神情,心里冷笑。
他知道徐鐵柱打的什么算盤,見他這么有錢,肯定不愿意把父母的養老權交出去,只要爹媽在,就能不斷以各種理由,用孝道綁架徐惠蕓,持續的從她身上榨錢出來,直到把她吸干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