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屋里走出兩個男人。
正是徐惠蕓的大哥徐鐵柱和二哥徐鐵樹。
兩人一看到陳大千這一家子,還有那滿滿一車斗的東西,許鐵柱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一步上前,直接堵住了院門,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
“妹夫,你可真是會挑時候!爹都快不行了,你帶著這么一大家子回來,是打算吃絕戶嗎?”
視線在七個丫頭身上掃了一圈,不屑的冷哼一聲。
“我們家,可沒余糧養(yǎng)這么多閑人!”
旁邊的徐鐵樹也跟著小聲嘀咕:“是啊惠蕓,家里……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兩句話,像兩把刀子,直直戳在徐惠蕓心口上。
她被兩個親哥哥堵在門口,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羞辱,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在眼眶里瘋狂打轉(zhuǎn),最后,她只能無助地看向陳大千。
一直以來,她在這個家里都是被指責(zé)、被輕視的那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退縮。
大女兒麗麗和二女兒娜娜,雖然不完全明白大人們話里的惡毒,卻清楚地感受到了敵意。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左一右地站到了陳大千身前,學(xué)著父親平日里護(hù)著她們的樣子,挺起小小的胸膛,像兩只被惹怒的小獸,死死地瞪著她們的兩個舅舅。
王秀娥也是一臉為難:“惠蕓,你說你回來就回來,把丫頭都帶過來干什么?家里……家里可供不起這么多張嘴。”
陳大千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他跳下車,甚至沒看那兩個跳梁小丑一眼。
只是輕輕拍了拍徐惠蕓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徑直走到早已淚流滿面的岳母王秀娥面前,聲音沉穩(wěn)。
“媽,我先看看爸。”
說完,他便撩開門簾,走進(jìn)了里屋。
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混雜著病人久臥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
炕上,岳父徐老根面如金紙,嘴唇干裂,雙眼緊閉,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那口氣若有若無,眼看就要斷了。
這副樣子,是彌留之際的征兆。
徐鐵柱跟著擠了進(jìn)來,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笑。
“裝什么大瓣蒜!縣醫(yī)院的大夫都瞧不出個所以然,你能看出個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