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陳大千就悄無聲息地起了床。
他動作極輕地看了一眼炕上,徐惠蕓和七個丫頭睡得正香,像一排俄羅斯套娃,大的抱著小的,小的枕著大的,呼吸聲均勻而綿長。
他笑了笑,俯身在妻子額上親了一下,又依次摸了摸每個女兒的臉蛋,這才披上外衣,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晨霧清冷,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濕氣。
虎子、大黑、大勇、大黃四只猛犬早就醒了,一見他出來,立刻興奮地圍了上來,尾巴搖得像四根高速旋轉的螺旋槳。
尤其是虎子,這頭威風凜凜的東北獒犬,用它碩大的腦袋蹭著陳大千的腿,喉嚨里發出低沉的撒嬌聲,跟它那兇悍的外表格格不入。
“走了,今天給你們加餐。”陳大千拍了拍虎子的頭,壓低了聲音。
一人四犬,很快就消失在了村后的大山里。
如今有這四員“猛將”隨行,進山對他來說,與其說是打獵,不如說是巡視自家的后花園。
這幾只狗的鼻子比雷達還靈,哪里有獵物,哪里有危險,根本瞞不過它們。
他先去檢查了前幾天在幾個老地方布下的陷阱。收獲不錯,一個套索里吊著一只肥得流油的野兔,還在拼命蹬腿;另一個捕獸夾則夾住了一只羽毛鮮亮的山雞。
他熟練地處理好獵物,看也不看就隨手往身旁一丟,東西憑空消失,被收進了空間里。帶回去燉一鍋兔肉,再做個野雞湯,惠蕓和丫頭們肯定喜歡。
收獲了開胃小菜,陳大千準備往林子深處走走,看能不能碰上一頭野豬或者傻狍子。最近家里開銷大,岳父家蓋房子也得花錢,得多弄點硬貨去換錢。
就在他撥開一叢半人高的灌木,準備繼續前進時,山林深處,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凄厲的呼救聲。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
那聲音撕心裂肺,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在寂靜的山林里回蕩,驚起了一片飛鳥。
話音未落,身邊的四只獵犬瞬間變了樣。
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大黃、大黑、大勇,此刻全都夾緊了尾巴,喉嚨里發出不安的嗚咽,毛發根根倒豎,身體微微發抖,這是源于血脈深處的恐懼。
唯有虎子,雖然同樣全身肌肉緊繃,進入了戰斗狀態,但它沒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露出了雪白鋒利的犬牙,喉嚨深處發出了“嗚……嗚……”的低沉咆哮,充滿了警告和威脅。
陳大千的心猛地一沉。
這反應不對!
絕不是碰上野豬或者黑熊那么簡單。
能讓三只悍不畏死的鄂倫春獵犬嚇成這樣,讓狗王虎子都如臨大敵的,在這片林子里,只有一個可能。
山君!是這片山林真正的王者——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