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那雙看人跟看死物一樣的眼睛,像根毒刺扎在陳大千心口,攪得他一晚上眼皮都沒合攏。
院墻外頭那幾個拿罐頭做的破爛玩意兒,響不響得另說,就算響了,真對上那幫不要命的畜生,又能頂個屁用。
閉上眼,腦子里就全是女兒們笑得沒心沒肺的臉。
他不敢想,萬一他前腳剛進山,后腳那幫畜生就摸進了家門,徐惠蕓一個女人家帶著七個娃,那得是啥光景?
不行,不能去。
起碼這兩天,得死死守在家里。
這么一想,那顆懸著的心反倒落下來一點。身邊,徐惠蕓和女兒們的呼吸聲又輕又勻,他貓著腰,悄沒聲地爬起來,念頭一轉,人就從屋里消失了。
再睜眼,一股混著土腥味的草木清香就灌滿了肺,連著幾天的煩躁氣都給沖淡了不少。
他站在系統空間里。
十畝黑得流油的地,聞著就讓人舒坦。
他走到先前開出來的那片菜畦跟前,才幾天功夫,撒下去的菜籽已經竄成了巴掌大的菜苗,一棵棵綠油油、水靈靈的,葉片肥厚,比外頭拿好肥催出來的都精神。
再有個天,成熟期快的白菜、韭菜等等就能收割了。
陳大千蹲下身,捻起一撮濕潤的泥土,心里頭跟燒了把火似的。
這哪是地,這他娘的就是座挖不完的金山!
用空間泉水澆灌之后,這些菜不但長勢喜人,而且看起來質量非常好。
他掐了一點白菜的葉子下來,放進嘴里,一股清香甘甜就蔓延開來,十分美味。
他又走到另一頭,拿木柵欄圍起來的圈里,那四只野豬崽子正擠在一塊兒睡得四仰八叉。
這才幾天,幾個小東西就跟吹了氣一樣,個頭大了整整一圈,干癟的身子也變得圓滾滾的,身上沒半點豬圈的臭氣。
他一走近,一頭小豬就睜開了眼,瞅見是他,不光不怕,還哼哼唧唧地湊過來,拿濕乎乎的小鼻子拱他的褲腿。
這小東西,腦子都快趕上狗了。
陳大千門兒清,他沒怎么管過它們,就扔了點外頭的野菜,唯一不一樣的,是它們喝的水,全是那口泉眼里的水。
這泉水,不光能催莊稼,而且能加速動物的生長!
這一下,陳大千的心臟擂鼓似的“怦怦”亂跳。
一個念頭野草似的從他腦子里瘋長出來。
光養豬怎么夠?雞、鴨、鵝,那玩意兒長得快,外面人搶著要,要是全拿這泉水喂,那不得長成精?那肉,不得鮮掉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