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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物語1980(4)
“我來可以嗎?”林千秋舉了舉手,從圍觀群眾中鉆了出來。
雖然是提問,但林千秋直接就坐在了生面孔對面,不等對面回答就繼續(xù)說:“只需要付2000円的彩金,對嗎?”
“喂,小姑娘,這可是2000円,你不會輸了后讓你父母來找我吧?”對方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不會,我已經(jīng)國三了,不至于2000円還不能自己做主。”林千秋輕松地說。
生面孔看起來并不介意和一個未成年對局,這一方面是他主要為了錢下彩棋,既然如此,對手是不是個未成年并不重要。
另一方面,這年頭雖然不像后來,活躍的職業(yè)選手都非常年輕,一個未成年棋手首先讓人想到的就是‘敏捷’‘強勢’。但說到底,圍棋是靠腦子、極看天賦的,年齡不是棋手評估一個棋手重要參考。
“好吧。”對方嘀咕了一句,去上了個衛(wèi)生間就坐好,準備開始新棋局。
林千秋拿出了2000円壓在棋罐下,就準備猜先,這時候看棋的人又重新圍攏了過來——大家都很希望林千秋贏,還有人覺得她眼熟,確定她是住附近的孩子。但沒在圍棋會所見過她,很懷疑她能不能贏。
雖然生面孔得意洋洋的樣子讓人生厭,可實力是很強的,不然也不可能連勝,現(xiàn)在連‘田中先生’都贏過了。
林千秋猜先猜了‘單’,她拿了1顆棋子,對方拿了3顆棋子,所以她猜輸了,得執(zhí)白后行。嗯,以這個時代日本的貼目來說,貼的太少了,對白棋不公平。不過無所謂了,林千秋對自己的棋力有信心,并不覺得對方執(zhí)黑先行就能改變什么。
事實也是如此,對方平平常常的中國流開局,林千秋也沒下什么ai圍棋。就完全是靠自己的棋力和后世天然更高的圍棋積累贏過了對方——她相信對方在業(yè)余圍棋手中算厲害的,不然也不敢這樣下彩棋了。但林千秋在幾十年后也是業(yè)余一線棋手,同是業(yè)余高手,她那個時代的本來就比這個時代的要強!
畢竟圍棋理論在進步,而且這時候的業(yè)余圍棋手要找到實力相當、能很好磨礪自己的對手也挺難,實戰(zhàn)訓(xùn)練量就是個大難題了。林千秋那個時候則不然,登錄網(wǎng)棋平臺,午間休息都能找個水平相當?shù)膶κ謥硪槐P(其實此時職業(yè)選手這方面也只是稍好一些,但還是不如網(wǎng)絡(luò)圍棋時代,隨時都能找到對手)。
真要說的話,林千秋的對局數(shù)可能比此時很多職業(yè)棋手還多
林千秋贏的太輕巧了,幾乎全程壓制,對方一點兒還手之力都沒有,完全是統(tǒng)治性的(對方中盤就崩潰了,半個多小時就投子了)。以至于結(jié)束后,剛剛投子認輸?shù)娜撕鋈惶似饋恚瓦捅迫俗穯枺骸澳闶窃荷俊?/p>
院生就是在棋院學(xué)棋、修行的年輕棋手(到了年紀還沒定段成功,就得離開),類似后世的沖段少年。院生當然不是職業(yè)棋手,但也不能簡單說是業(yè)余棋手,其微妙地介于兩者之間。
“棋院知道你賭棋嗎?”生面孔氣急敗壞地問。很可能是輸?shù)奶纱嗬淞耍行佬叱膳韵轮馐且テ逶骸e報’。
林千秋還沒說什么,剛剛輸了的‘田中先生’就先開口幫她解釋了:“得了吧,她可不是什么院生,別找麻煩——而且就算是院生,也沒說不能賭棋。”
‘田中先生’家住林家租住的公寓旁,即使不熟,也見過她過很多次,對她家有些了解,知道她不可能是院生。
生面孔的視線在田中先生和林千秋之間來回,似乎是在掂量這話的可信度。
然而林千秋確實不是院生,見對方這個樣子,估計也不用和他復(fù)盤了,干脆直接索要彩金——對方不太情愿給,但這里是東尾久,圍棋會所都是本地人,林千秋也是本地人。而他則是耀武揚威了一番的外地人,根本不可能讓他賴賬。
就這樣,林千秋是帶著14000円的彩金離開的長尾圍棋會所,這半天她的積蓄不減反增,一下接近3萬円了。雖然還沒有找到賺錢改善家里經(jīng)濟的辦法,但這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考慮到后天還能來圍棋會所,參加他們舉辦的比賽,到時候又能賺一筆,她的心情還是比較放松的。
就是帶著這樣放松的心情,她回家做飯、吃飯、休息,到了六七點鐘,就去了媽媽工作的錢湯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