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嬈,你說……”
“這金陵城,每年得有多少百姓死在他們手里。”
既然出現了傅家殉葬,便是揭開了這層皮,找到了第一只老鼠。
到底還有多少只老鼠,沒有人知道。
但一定存在。
藩山只覺得通體發寒。
“不知道,但我們既然看到了,那就盡全力,把他們拔除!”
祝玉嬈說著,藩山點點頭,“對,我們好歹已經找到了線索。”
在很久之前,他甚至抓不住一絲的可能,每日像困在蒸籠里,處處都是令人窒息的熱氣,沒有半個能逃出的縫隙。
裴知禹幾人經過昨夜不眠不休地探查,已經排除了數個地方,今日,肯定能找到藥人的藏身之所。
祝玉嬈也帶著藩山,拉著韁繩,向著另外半個鎮子出發。
她已經吃飽喝足,有的是精神和力氣。
藩山把自己的口鼻嚴嚴實實地遮住,無論如何都不肯摘下一點。
他本來想幫祝玉嬈搭把手,卻在前進兩步之后遺憾敗北。
不能融的圈子,他還是不努力了。
在藩山的眼皮子底下,祝玉嬈一邊和宅子的主人搬運泔水,一邊傳遞情報。
昨日若水鎮的士兵換班,今日留守若水鎮的士兵比昨天少了一半。
這大概算不上什么好消息,換班抽調離開的士兵去了哪里?
不留守若水鎮,是想讓藥人在若水鎮大開殺戒?
祝玉嬈打著手語,讓閣中人加快撤離百姓的速度。
若水鎮的人其實大多數都是在金陵城內找到了活計勞作的,早晨過去,鎮子上的人就少了一半。
但這遠遠不夠。
哪怕祝玉嬈會把接下來的一切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也不能保證裴知禹和傅云衍會不會胡亂跑,也不能確定這些駐守的士兵,到底會不會向百姓揮舞屠刀。
藩山回過頭時,祝玉嬈接了十幾個銅板,正笑著道謝。
藩山嘆了口氣,他真是廢了……
玉嬈跟著他太辛苦了。
祝玉嬈回來,拉上韁繩,“這家泔水不多,下一家。”
藩山看著祝玉嬈白嫩嫩的小臉,忽然有些好奇,“我其實有些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母親,能養出你這樣堅韌的性子。”
藩山知道祝玉嬈幼年喪父,是母親拉扯長大的。
缺失了一半的愛,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站穩腳跟呢。
藩山忽然很想能在幾年前來到這里,去見一見那個時候的祝玉嬈,見一見那位堅強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