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人的剎那,就宛若先前視野里沒有在意人后,不必緊繃。
身體,愈來愈晃,視野也從老舊電視機的雪花一片像一絲白光閃現繼而黑屏靠近。
就在她完全撐不住自己時,頭頂上方又有聲音現。
徐靳西:“栗梓,我們不去醫院。”
一路上,他快被自己蠢到無語至極。
明知栗梓發燒,還離開,明知她一個人此刻最需要陪伴,卻覺得成年人能。
是,她成年了,所以呢?然后呢?
蠢。
蠢透了。
人真的蠢得透透!
托好嬌小的身軀,徐靳西小心翼翼將栗梓抱回臥室。
袋子“撕拉”作響,他柔聲細語像哄孩子般:“我們先量體溫,好不好?”
栗梓除了吃軟不吃硬這套外,還最吃溫柔溺寵。
徐靳西是多么溫柔來,她就有多乖乖巧巧聽話量溫度。
“嗶”了一下,體溫三十九度三,屬高燒。
按道理,她真該去醫院,否則人要被燒傻。
就算她萬般抵觸,為其身體考慮,也該扛去醫院,徐靳西卻。
循循善誘聲音再度響起,他問:“退燒藥吃了嗎?”
大腦發燒難以運轉,栗梓冥思苦想一會兒,最后搖搖頭以作回答。
腳步聲放輕,身影來來回回,熱水兩杯對倒溫涼了,徐靳西輕輕捏躺在鵝黃色被子里的只露出小腦袋人:“吃退燒藥,好不好?”
“如果可以不去醫院,我就吃了?!毖劬t成兔子,栗梓小聲囁嚅,“醫院揣滿生離死別,我討厭,而且我身體很棒的,雖然現在高燒,但好好出個汗,就會痊愈。我們不去醫院,好不好?”
何嘉怡的死亡很平淡,就單純某一日的春雨纏綿里悄然離逝。
栗梓卻被此造成巨大打擊,打擊到形成生理性的害怕和恐懼。
就仿佛,她去醫院不是治病,而是要和誰誰誰做一個與世長辭的告別。
摸摸頭,給予她彷徨心靈的慰藉,徐靳西:“我們不去醫院,來,喝藥吧。”
哄好情緒,人就會變得異常乖巧。栗梓是乖乖女孩,視野里出現什么,耳朵里聽到什么,就照做著。
包括脫衣服。
人發燒時不但額頭滾燙,身體也熱。徐靳西采用最淳樸方式,即酒精擦拭身體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