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一個,依舊沙啞,但卻無比清晰的字,從他嘴里吐出。
阿朵和李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然。
他們沒有再猶豫。
阿朵走在林燼的左邊,李默走在右邊。
他們沒有去攙扶,而是與他,保持著一臂的距離,形成了一個,保護,又或者說是“監視”的陣型。
就這么,三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這條路,比之前任何一段,都要難走。
林燼此刻的狀態,就像一個行走的“規則災變源”。
他身體周圍的空間,都是扭曲的。
李默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些,就感覺自己的腦子里,被塞進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個被冤殺的將軍,充滿了怨恨。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個失去了愛人的詩人,悲傷得想哭。
他只能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舌尖,靠疼痛來維持清醒,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是李默,我是棺材鋪的李默,我妹妹叫林曦……不對,我妹妹不叫林曦……我操,我妹妹叫啥來著……”
阿朵的狀況,稍好一些。
她的意志,如同一柄千錘百煉的刀。
但她也感覺,自己的這柄“刀”,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地,侵蝕,扭曲。
她必須時刻保持著精神的高度集中,才能抵御那股,來自林燼身上的,無形的“污染”。
這是一種,比任何戰斗,都要消耗心神的,折磨。
而走在中間的林燼,則是最痛苦的。
他每走一步,體內的四種規則,就會對撞一次。
他每呼吸一次,他的靈魂,就會被撕裂一次。
他只能靠著心中那唯一的執念,像一個最頑固的,最偏執的瘋子,死死地,守著自己意識的,最后一寸陣地。
“林哥……你……你還記得嗎?”李默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他想用說話,來幫助林燼,也幫助自己,維持清醒,“你還記得林曦嗎?扎羊角辮的那個……你答應要給她買糖葫蘆的……”
“林曦……”
林燼的喉嚨里,發出了夢囈般的,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