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淮摘下頭盔,臉上甚至帶著和煦的微笑:“陸女士,晚上好。”
陸女士下車的動作一滯,她應該是從什么酒會上趕回來,身上還穿著得體的禮服,見到他臉上驚訝一閃而過,不過也沒驚訝太多:“晚上好。”
“冒昧造訪,我稍微有點事,想要跟您簡單聊兩句。”
其實現在的陸女士,和他記憶中的陸女士相差并不大,甚至氣質還更柔和了一些,但陳清淮知道,不是這樣的。
現在的陸女士是風華集團毫無質疑的掌權者,身處高位的人,發號施令久了,會失去對弱者的敬畏和憐憫。
在商場上,陸女士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她為風華集團犧牲了很多,但陳清淮不是商人,他不會敬佩陸女士。
“好,稍等。”
陳清淮被陸管家請了進去,大概等了十分鐘,他就見到了一身寬松居家服的陸女士。
管家體貼地退下,整個會客廳就他和陸女士兩個人。
“這個,還給你。”
陸女士看到原封不動送回來的股份合同,臉上也不驚訝,少年人的意氣用事,她見的太多了:“能說說,為什么不要嗎?這是你應得的,有了它,即便以后陳氏不屬于你,你也能過富足的生活。”
這話要擱陸啟行,估計早就炸了吧,陳老師這個空檔,居然還有閑心想這個,他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你一定沒有打開過,我送你的禮物。”
因為如果打開過,就絕對不會說這種話了。
他如果想要搞錢,想要過富足的生活,絕對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簡單。
“所以?”
陸女士是個聰明的人,如果她不聰明,她也不可能撐起整個風華集團,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可能低估了這個她從沒關注過的二兒子。
大兒子姓陳,是陳氏的繼承人,所以在她眼里,清淵是她商場上的對手。
而小兒子,是她選定的繼承人,將來她會把風華集團交到他的手上,所以從小她就給他最好的教育,但做集團的掌舵人,不能過分耽于感情,所以她從不過分親近兒子。
她只需要讓他長成能撐得起風華集團,就足夠了。
至于這個早就被送走的二兒子,她對他的記憶太少了,印象里是個養不活的病孩子,因為這點,她并不過分關注他。
也是最近,她在知道換子一事后,才對這個從不關注的二兒子多了幾分審視。
沒錯,是審視,而不是愧疚或者彌補。
陸女士從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辯解,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她本來就沒打算去做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母親,她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且從不后悔。
所以,她需要確認這個形同隱形人一樣的二兒子,對風華集團到底有沒有野心。
“所以,我是來要回那份禮物的。”
好歹也是他親手做的平安扣,雖然沒用多少心思,但既然收到的人不喜歡它,他就有義務把東西要回來。
陸女士當然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你要和我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