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微微一笑,在學校里他還是挺端著的:“沒事就好,我聽黃主任說你們要找金老師?很抱歉,我們校方暫時還聯(lián)系不到金應夢老師。”
“聯(lián)系不到?”
“對,所以二位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就請先回吧。”陳清淮看向郭峰,“至于郭峰同學,上課時間快到了,還不去班上嗎?”
有陳清淮在,郭太太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阿峰背上書包不情不愿地離開。
“郭太太,您的表情可以不用這么生離死別,郭峰是來上學學習知識的,如果您實在舍不得他,覺得他不需要這些融入社會的技能,您大可以帶他回家,給他你想給他的一切。”搞得他們育華好像什么洪水猛獸之地似的。
郭太太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陳老師,你還年輕不懂,這可憐天下父母心,阿峰這孩子前天才剛從搶救室出來,我這心啊,到現(xiàn)在還亂跳呢。”
陳清淮確實不懂什么父母之心,他甚至也沒體會過父母之愛,所以他這人喜歡就事論事:“雖然我很想理解郭太太您的用心,但作為出手救下郭峰的人,恐怕沒有人比我更懂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昏迷不醒,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有時候并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您如果真的擔心他,帶他回家鎖起來,確實是個非常好的辦法。”
“你這話,什么意思?”
陳清淮看了一眼郭巍,對方甚至遞給了他一個“請暢所欲言”的眼神,可見這位心里沒少憋屈:“我的意思是,養(yǎng)兒子不是養(yǎng)小狗養(yǎng)小貓,不是只要一味地寵溺就完事了,郭太太您跟黃主任說,郭峰現(xiàn)在只是個孩子,不懂事是情有可原,對沒錯,他現(xiàn)在確實未成年,在你眼里還是個孩子,但他在其他人眼里,能當孩子的時間,可不多了。”
“您確定,還要這么寵溺他,不論他做什么,都替他事事找好借口嗎?”
要他說,郭太太真該跟陸女士去取取經(jīng),學習一下如何做個硬心腸的母親,真的,陸女士絕對能夠?qū)詡魃斫痰摹?/p>
“這一次,幸好機緣巧合我愿意出手找人救他,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您確定郭峰會一直這么好運下去嗎?”
郭太太終于忍不住反嘴:“可你不是老師嗎!”
怎么的,還想道德綁架他啊?
“他又不是我的學生,我只對我班上的學生負責,有誰規(guī)定老師就一定要對每一個學生都充滿包容心和愛心嗎?”這郭太太三天兩頭過來,他都煩了,“就像金老師,她是我們育華聘請的老師,專業(yè)能力和教授能力都經(jīng)過考教,或許她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但那也絕對不是郭峰頂撞、侮辱她的理由。”
最開始郭峰針對金老師,可不是因為宅靈的什么鬼氣侵蝕,他就是對金老師發(fā)泄心中的不滿。而之后的針對愈發(fā)得明目張膽,鬼氣也只是放大了他心中的惡意而已。
那些他在搶救室里看到的負面情緒,從來不是無中生有的。
那是郭峰心底,對金老師最直白的情緒。
鬼氣又不是萬能的,郭峰之所以會這么嚴重,只是因為他身上有孕育生長鬼氣的溫床而已。
而郭峰之所以這么熊,眼前這位郭太太當居首功,陸啟行跟郭峰一比,那都是清清爽爽的小白菜了。
“郭太太,請不要把老師狹義地定義成對學生無怨無尤的無私蠟燭,詩詞里歌頌老師那是表揚老師的品德,但對于老師這個職業(yè)來講,教好學生、約束學生,讓學生變得更好,這是在工作范圍之內(nèi),但校園冷暴力,這并不屬于老師這個職業(yè)應該承受的業(yè)務。”
“所以金老師今天,即便不出現(xiàn),不接受你們的道歉,那也是她的權(quán)利,我希望郭太太能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