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然而等他要帶著吳隊長退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身后的門不知幾時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堵黢黑的墻,而他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回字形的長廊。
整座筒子樓,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鐵桶迷宮,不論他和吳隊長如何努力,最終都會回到原點。
他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打開里面的筒子房從窗戶跳下去,但窗戶是假的,窗子打開是黑魆魆的夜,下面是張牙舞爪的詭異,就連稱得上身經百戰的他看了都覺得寒毛直立。
他的傷,就是因為試探這些東西受的。
吳隊長雖然及時拉住繩索將他帶回,但那些入骨的陰氣,卻是怎么都拔除不了。
一個天師,如果不能保持體內清氣自由通暢,那也就意味著距離成為普通人不遠了。如果不是處長及時出現,他恐怕連小命都要交代在里面。
這棟危樓,就是一座會吃人的怪獸。
他是天師府派到禹城就近觀察景江河的,五年的時間,他居然從沒覺得城中村有過什么不妥。
張不華心里,自然充滿了挫敗。
所以他在看到何燁帶著束滿天星來看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勸人寫轉處報告。
“華哥你說什么?”他是不是耳朵不好了,怎么華哥也跟大佬一樣,勸他離開禹城啊?
“小燁,離開禹城吧,這里真的不適合新人。”
禹城三年內,也就兩個新人,一個薛安,能力特殊,只聽處長的調遣,另一個就是眼前的何燁,天賦良好,悟性良好,心性也是良好。
按處長的話來說,這玄學條件屬于是沒那么好但也沒那么壞,如果能順利長成,肯定能升入三級天師的行列。
但如果是在禹城,變數太大了。
先是景江河忽然起了波瀾,一場龍吸水打了環境處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還有半數的天師在景山大橋修補陣法。
后又出現了數百年難得一遇的請符人,對方立場未明,實在叫人擔心。
現在,又出現了一座“并不存在的”筒子樓,親生經歷過一場,那種不能言之于口的恐怖感,至今還殘存在他的神經末端。
禹城這個地界,要么風平浪靜,要么就是狂風大浪,何燁這樣的小扁舟,太容易沉船了。
他有預感,之后的禹城,恐怕并不會多么安生。
作為何燁的臨時老師,張不華有義務為新人提供就業建議。
“我……”何燁有些局促地將滿天星放下,最后還是沒忍住直接發問,“為什么?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不,你很好,正因為你做得不錯,才需要去其他的地方多看看。”
何燁從華哥病房里出來時,臉上全是迷茫。
他難道,真要聽大佬和華哥的建議,寫轉處報告嗎?可是要轉的話,他能轉到哪里去啊?師父明明說過,他待在禹城,才最利他啊?
“何天師?何天師,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