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庇護著清溪村。
但這真的是上天的恩賜嗎?
云小幺不知道。
就像他不明白,幾日前他過來查看時還是干涸的泉眼,如何突然間就冒出了水。
里正還在說,他絮絮叨叨的聲音將云小幺從沉思中拉出:“清溪村那么多處山泉,連清溪湖都干了,怎唯獨它還留著?”
云小幺明白里正的意思,他并不是在說這口泉不應該還存在。
他是在說,連你都留下來了,為何清溪湖卻不能幸免于難?
云小幺搖搖頭,他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里正笑了笑,他扭頭看向云小幺。
在他的記憶里,云小幺是沒有形象的,他一直安安靜靜,見到人會乖乖問好,模樣既不是最出挑的,家世也不是最富裕的,他沒什么特別之處,他不像清溪湖,在里正的記憶里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今時今日,云小幺卻在他的腦海里清晰起來。
“陳望這孩子雙目有神臉頰有肉,是個會掙錢會疼人的,以后你跟他好好過日子,早日為陳家開枝散葉,苦了這么多年,也該甘來了。”里正笑得更大聲了,“只是怕喝不上你們的喜酒了,倒是遺憾。”
云小幺很想說他和陳望并不是這種關系,可似乎里正并不會相信。
所以他沒說,他只是問:“您要走了嗎?”
“嗯。”
里正是有家的,他知道他的妻兒在哪。
云小幺是沒有的,一旦離開清溪村,他與方翠珍就要在尋找云富生的路上流浪,但是沒有關系,有娘的地方就是家,他不害怕。
“里正,您保重。”
里正擺擺手,他離開了。
他的背影筆直,云小幺分不清那是他最后的倔強還是釋然。
里正走之后,云小幺尋了處高地坐著,他看著底下的那口泉眼,思考它究竟是怎么出水的。
后山這一片但凡能有水的地方,那日云小幺都看過,所以陳望不可能是在清溪村獲得的水。
可陳家有水這事時日已久,久到在云小幺被何玉蓮帶回陳家時就已經存在。
云小幺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可能,一是陳望與何玉蓮在清溪村之外的地方獲得的水,但何玉蓮卻將人帶到此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