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正想喊他娘,何玉蓮卻已經從屋里出來了:“小幺你沒事了?”
云小幺搖搖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已經好了。”
陳望看著他,總覺得今日的云小幺有些不一樣。
前兩次見他分明愁眉苦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今日云小幺外散的情緒是愉悅了,這就更奇怪了,以陳望對云來福粗淺的認知,云小幺就算從鬼門關逃回來,回到家后也少不了一頓揍,莫不是鬼門關前走一遭,生死看淡了?
云小幺沒注意到陳望打量的目光,他把何玉蓮裝水給他的那個陶罐先還給何玉蓮,然后才捧著裝錢的那個說:“診金的事我聽大夫說了,實不相瞞,我爹就算簽字畫押了也不會付這筆錢,這是我這些年存的,不多,一共三百六十五文,我知道這些微不足道,并不足夠抵付診金,但還請你們收下。”
“你這孩子,我們救你并非是圖你的回報。”
可云小幺態度強硬,這還是他
烈日驕陽下,云小幺的身姿瘦而纖長,以往那張有著深深苦楚的臉,此時是對新生的向往。
若說之前陳望對云小幺的看法是無感,那么現在,他敬佩云小幺。
每一個用心活著的人都值得尊重。
所以陳望叫住他,并且問了句很不符合他性格的話:“等等,你把銀錢都給我們了,路上用什么?”
何玉蓮經他這么一提醒也反應過來,方翠珍身上是不可能有私房的:“你把錢拿回去,做盤纏用。”
云小幺輕輕搖了搖頭,盡管身無分文,他還是輕松愉快:“總會有法子的。”
陳望又問他:“幾時走?”
“今日就走。”遲則生變,所以云小幺趁熱打鐵,昨日就與方翠珍說好了,她先收拾好東西,等他回來,趁云來福他們出去的空隙,兩人悄悄離開,“嬸子,陳望大哥,后會有期。”
母子二人看著他走遠。
陳望還注意到他手上提著三服藥,想來也是要等安定下來之后才有時間和水去熬了。
何玉蓮抱著云小幺給的罐子,嘆口氣:“娘給你相看好的夫郎就這么吹了。”
“”陳望無奈,“我沒答應過你。”
“我知道我知道。”何玉蓮托著沉甸甸的錢罐子,嘀咕著,“這孩子居然能攢下這么多錢,原來也不是個蠢笨的。”
陳望對于云小幺的私心已經在先前的那兩句問話中用完,因此不管何玉蓮說什么他都沒搭理。
不過何玉蓮很快又說起另外一個問題:“沒有盤纏可不行,再不濟也得帶些吃的,小望,你跟我走一趟,萬一碰上云來福這么個不長眼的,你幫娘教訓他。”
已經從乖兒子變身為打手的陳望:“”算了,就當這是最后一次。
何玉蓮還是用那個陶罐,裝了一罐的水,再用干凈的布包了七八個饅頭,然后就帶著東西和陳望出門了。
云小幺步伐輕快,這是他十七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