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凝視著對面負(fù)手而立的黑小虎,眼眸之中閃爍著復(fù)雜難辨的光芒。
“為何經(jīng)歷了如此多的事情,你還如此信任無常?”莎麗的聲音清冷如霜,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急切。
黑小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黑色的披風(fēng)在狂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劍眉微微一挑,目光如炬,朗聲道:“他是我能夠依賴的好兄弟?!?/p>
這句話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莎麗的心上。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與青光劍主跳跳對話的那一幕——
“少主曾對我說,我是他可以依賴的兄弟?!蹦莻€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白衣少年跪在雨中,渾身是血卻依舊挺直了脊背,眼中滿是對少主的忠誠。
莎麗的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攥住劍柄,指節(jié)都泛出了白色。
她深吸一口氣,神色復(fù)雜地說道:“人是會變的。這句話你不止一次對別人說過?!?/p>
黑小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看來你知道。沒錯,我的確曾對一人說過此話?!彼难凵穸溉蛔兊昧鑵?,“但那個人背叛了我。”
“黑小虎!”莎麗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你!你根本不了解他心中的苦楚!”
崖邊的風(fēng)突然變得猛烈起來,卷起兩人的衣袍獵獵作響。黑小虎瞇起眼睛,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是在為他辯解嗎?如果是這樣,那么關(guān)于無常的事情,我沒什么可與你說的了?!?/p>
“你這是在狡辯!”莎麗向前邁出一步,紫霞劍在劍鞘中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聲。
“狡辯?”黑小虎冷笑一聲,右手輕輕按上腰間的黑虎刀,“哼,無常跟隨我多年,我們是同門師兄弟。我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
莎麗看著黑小虎那自信滿滿的神情,心中一陣刺痛。她想起了那個雨夜,白衣少年被逐出師門時絕望的眼神。
“黑小虎,你遲早會為你的自傲付出代價?!鄙惖穆曇舻统炼鴪?jiān)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黑小虎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不勞你費(fèi)心?!?/p>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只剩下崖下深淵中傳來的風(fēng)聲嗚咽。莎麗知道,這場對話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下去。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信任?!鄙愖罱K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失望,“信任并非盲目,也不是單方面的。真正的信任需要理解,需要包容,更需要有勇氣面對可能出現(xiàn)的錯誤。”
黑小虎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七俠,也配和我談信任?你們所謂的信任,不過是軟弱的表現(xiàn)?!?/p>
莎麗無奈地?fù)u搖頭,眼中浮現(xiàn)出悲哀之色:“他陪伴了你十年啊,你卻把他關(guān)押起來?!?/p>
“住口!”黑小虎突然暴怒,黑虎刀抽出半寸,寒光乍現(xiàn),“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勾結(jié)外人,證據(jù)確鑿!”
“證據(jù)?”莎麗冷笑一聲,“那些所謂的證據(jù),你真的仔細(xì)查證過嗎?還是說,你寧愿相信別人的讒言,也不愿相信他?”
黑小虎的手微微顫抖,刀光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血色。莎麗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刺入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夠了!”黑小虎猛地合上刀鞘,金屬碰撞聲在崖壁上回蕩,“我的事不需要你來評判。無常對我忠心耿耿,這就足夠了?!?/p>
莎麗看著黑小虎倔強(qiáng)的側(cè)臉,忽然感到一陣疲憊。她知道,有些心結(jié)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開的。
“希望有一天,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而后悔。”莎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紫云劍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