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逃不了了!”身后傳來黑衣追兵那森然冰冷的叫嚷聲,猶如一道催命符,緊緊地追逼著他們。三人慌不擇路,一路奔逃,竟被逼到了另一處鐵索深淵的邊緣。
深淵之中,罡風呼嘯肆虐,那風里裹挾著鐵銹的刺鼻腥氣,令人作嘔。三人懸吊在藤蔓之上,罡風如同一只只無形的魔手,瘋狂地撕扯著藤蔓,發出咯吱咯吱令人膽寒的聲響。黑小虎左手死死地緊攥著藤蔓,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右臂則像鐵箍一般死死地箍住莎麗的腰肢。他的虎口已然崩裂,鮮血順著藤蔓不斷地滴落,在深淵彌漫的霧氣中,凝成了一條細長而觸目驚心的血線。
莎麗鬢發散亂,發絲在狂風中肆意飛舞,她的后背緊緊地貼在黑小虎滾燙的胸膛上。此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黑小虎胸腔里那擂鼓般劇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她的心上。她心中又驚又懼,暗暗想著:“難道今天我們真的要命喪于此了嗎?”
“少主當心!”無常那沙啞的嘶吼聲從下方傳來,猶如一記警鐘。只見三支淬了孔雀膽的弩箭,帶著致命的寒意,破空而至。黑小虎心中一凜,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他猛然擰腰,整個人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藤蔓在崖壁上擦出刺目火星,好似流星劃過夜空。
莎麗借勢揮出紫云劍,她的手腕微微一抖,劍身在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氣凌厲,如同利刃一般削斷箭矢的剎那,劍鋒掃過巖壁,竟激起一串幽紫的磷火。莎麗定睛一看,心中頓時一驚,暗自叫道:“那根本不是巖石,而是無數蠱蟲僵化的軀殼!這究竟是什么地方,為何如此詭異?”
灰袍人陰惻惻的笑聲在深淵中回蕩,猶如鬼魅的呢喃:“少主可知這藤蔓是何物?”話音未落,他指尖一動,銅錢鏢驟然射出,如同一顆顆流星劃過。藤蔓被割裂的斷面,竟滲出漆黑的汁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黑小虎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心中暗叫不好:“這分明是唐門禁術培育的食人血藤!一旦被它纏住,必死無疑!”
“抱緊我!”黑小虎在莎麗耳邊低喝,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運起天魔真氣,只覺一股磅礴的力量在體內洶涌澎湃。紫黑氣勁如怒龍翻卷,以排山倒海之勢將方圓三丈的血藤盡數震碎。兩人急速下墜,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莎麗只覺眼前的景物飛速倒退,心中充滿了恐懼。
就在這時,莎麗忽然瞥見無常正以銀鏈絞住凸起的巖棱,他那傷痕累累的身軀在罡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狂風卷走。莎麗心中一緊,焦急地喊道:“無常!”她不假思索地甩出冰魄絲,精準地纏住無常的手腕。然而,由于反沖力的作用,她自己卻向下急墜。
黑小虎目眥欲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莎麗有事!”他竟毫不猶豫地松開藤蔓,縱身撲去。下墜的氣流掀起他猩紅的披風,如同一只折翼的朱雀,在空中劃出一道悲壯的弧線。他一把抱住莎麗,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
“你瘋了”莎麗未盡的話語被狂風無情地撕碎。黑小虎凝視著她染血的唇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他突然扣住她的后頸,重重地吻下。天魔真氣裹挾著熾烈的血氣渡入她口中,莎麗只覺丹田劇震,紫云劍氣不受控制地暴漲,在兩人周身織成了一個紫色的繭形。
深淵底部傳來雷鳴般的水聲,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黑小虎咬破舌尖,以血為墨,在莎麗眉心畫出朱雀圖騰。他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說道:“當年母親用禁術分魂,一半鎮在四象陣,一半如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話音未落,湍急的暗流已將他們卷入寒潭。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住他們的身體,莎麗驚覺自己的劍氣正與黑小虎的血脈產生共鳴。潭底的玄武巖浮現出金色紋路,竟與黑小虎背上灼燒的朱雀刺青遙相呼應。
無常突然從后方拽住兩人,他殘缺的右手按在巖壁某處,喘著粗氣說道:“這是藥王谷的九宮格!”話音剛落,巖壁轟然洞開,三人跌入甬道。
莎麗的紫云劍脫手插地,劍身映出黑小虎蒼白如紙的臉。這時,她才發現他的左臂不知何時扎著半截透骨釘,傷口正滲出紫黑的毒血。莎麗心中一痛,急切地喊道:“別動!”
她迅速撕開他的衣袖,唇瓣毫不猶豫地覆上傷口。黑小虎渾身一顫,想要推開她,卻被她凌厲的眼刀制止。溫軟的觸感混合著冰魄真氣游走經脈,竟將肆虐的毒素生生凍結。
無常突然劇烈咳嗽,嘔出的黑血中蜷縮著金蠶蠱蟲。他臉色慘白,顫抖著說道:“是牽絲蠱王灰袍人死前把母蠱種在我我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他顫抖著扯開衣襟,心口皮膚下凸起蛛網狀黑線。
黑小虎突然奪過紫云劍,劍鋒抵住自己小腹,眼神堅定地說道:
“當年母親用換血大法救你,今日該我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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