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圣教總壇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靜謐中,黑石壘砌的城墻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黑小虎一行人身著夜行衣,沿著地圖標注的隱秘小路悄然接近西側圍墻。
“停。”黑小虎突然抬手示意,眾人立刻隱入陰影。他指向墻頭兩個來回巡邏的守衛,“他們腰間掛的是什么?”
莎麗瞇起眼睛,只見守衛腰間隱約有金屬反光——是銅鈴,與無靈頸間那枚形制相同,只是顏色更為暗沉。
“攝魂鈴…”沐星沉低聲道,“看來大長老已經控制了總壇大部分守衛。”
黑小虎從懷中取出三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手腕一抖,銀針破空而出。兩名守衛和遠處了望塔上的哨兵同時一僵,悄無聲息地軟倒在地。
“針上淬了‘三更醉’,足夠他們睡到日上三竿。”黑小虎收起針囊,“走,從水井下去。”
一行人迅速移動到西側一處荒廢的院落。枯井邊雜草叢生,井口被厚重的石板蓋住。兩名暗衛合力移開石板,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頓時涌出。
“我先下。”黑小虎取出一顆夜明珠系在腕上,縱身躍入井中。莎麗緊隨其后,紫云劍用布條緊緊綁在背上。
井壁濕滑,長滿青苔。下落約莫五六丈后,黑小虎突然橫移,消失在井壁一側。莎麗跟過去,發現那里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被垂掛的藤蔓巧妙遮掩。
“這條密道是當年修建總壇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沐星沉最后一個滑入洞中,小聲解釋道,“舅母在日記里提到過。”
通道狹窄曲折,眾人只能彎腰前行。越往里走,空氣越發潮濕悶熱,隱約還能聞到一絲血腥氣。莎麗的掌心滲出細汗,不知是因為通道的悶熱還是即將面對真相的緊張。
“前面有光。”黑小虎突然停下腳步。
通道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透過欄桿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頂垂掛著無數鐘乳石,在幽綠色的磷火照耀下如同惡鬼的獠牙。溶洞中央是一個直徑約十丈的血池,池水暗紅如血,表面漂浮著詭異的霧氣。
“那就是血池…”沐星沉的聲音有些發抖。
黑小虎檢查了一下柵欄:“鎖住了,但銹蝕嚴重。”他示意眾人后退,雙手握住兩根鐵欄,肌肉繃緊。隨著一聲低沉的“咔嚓”聲,鐵欄被硬生生掰彎,露出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眾人魚貫而入,立刻分散隱蔽在溶洞邊緣的陰影處。血池周圍立著九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滿詭異的符文,柱頂燃燒著幽綠的火焰。
“九幽噬魂陣…”莎麗輕聲道,“和玉虛觀地宮里的陣法一模一樣。”
黑小虎眉頭緊鎖:“看那邊。”
血池另一側有一個石臺,臺上放著一口青銅大鼎,鼎中不知煮著什么,不斷冒出腥臭的蒸汽。鼎旁站著幾個人,全都身著黑袍,面戴惡鬼面具。為首一人身形佝僂,手持一根蛇頭杖,杖頭鑲嵌的紅色寶石在幽光下如活物般閃爍。
“大長老…”黑小虎的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
就在這時,一陣鐵鏈拖地的聲音從對面通道傳來。四名壯漢拖著一個鐵籠走入溶洞,籠中蜷縮著一個白發女子,衣衫襤褸,但脊背依然挺直。
“舅母!”沐星沉差點喊出聲來,被莎麗一把捂住嘴。
大長老用蛇頭杖敲了敲地面,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沐清風,十五年不見,你還是這么倔強。”
籠中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憔悴卻依然美麗的臉:“師兄,你違背了師父的教誨,墮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