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夜日夜不懈的努力,阿凌的病情終于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在那間彌漫著草藥清香的屋子里,沐子夜守著阿凌已不知熬過了多少個日夜。屋內(nèi)燭火搖曳,光影在墻壁上晃動,沐子夜雙眼布滿血絲,卻依舊緊緊盯著阿凌的每一絲細微變化。
他每日親自采藥、煎藥,嚴格把控著每一副藥的劑量和火候。他的雙手因為長期接觸草藥,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藥漬,指甲縫里也殘留著細碎的藥渣。看著阿凌的傷口逐漸愈合,臉上的紅腫也消退了許多,沐子夜心中燃起了希望,他知道,阿凌即將醒來。
兩天后,溫暖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透過雕花的窗戶,輕柔地灑在阿凌蒼白的臉上。阿凌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輕輕撥動。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晃動。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沉,眼皮也像被重物壓住一般,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漸漸地,沐子夜那熟悉而關(guān)切的面容清晰起來。
阿凌干裂的嘴唇動了動,擠出一絲微弱的微笑,聲音如同游絲般輕聲道:
“我……我這是在哪里?”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還在努力回憶著失去意識前的情景。
沐子夜正坐在床邊,手中拿著一本醫(yī)書,時不時地看向阿凌。聽到阿凌的聲音,他手中的醫(yī)書“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他的身體猛地一震,雙眼瞬間瞪大,原本黯淡的眼神中突然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他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緊緊握住阿凌的手,那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zhuǎn),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他哽咽著,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阿凌,你終于醒了!你終于醒了!我是你的沐兄長,沐子夜!”他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欣慰,那是歷經(jīng)艱辛后終于迎來曙光的表情。
阿凌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床邊的桌子上擺放著幾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他試圖坐起身來,身體卻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軟綿綿地使不上勁。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沐子夜連忙伸出雙臂,穩(wěn)穩(wěn)地扶住他,輕聲道:“別急,你身體還很虛弱,先好好休息。”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guān)切和擔憂,動作輕柔得仿佛阿凌是一件珍貴的瓷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他弄碎。
阿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看著沐子夜那憔悴的面容,眼眶微微泛紅,心中充滿了愧疚。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又被一股復雜的情緒堵在了喉嚨口。
過了許久,他才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子夜,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感激和自責。
沐子夜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陽,驅(qū)散了阿凌心中的陰霾。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阿凌的肩膀:“別這么說,我們是兄弟,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暖,仿佛在告訴阿凌,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他都會一直在他身邊。
阿凌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好奇。他突然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對真相的渴望。
沐子夜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他緩緩坐在床邊,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床邊的扶手,開始將阿凌中毒、被救以及自己如何照顧他的經(jīng)過一一講來。講到阿凌中毒時,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自責;講到自己四處尋找解藥時,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講到終于找到方法救治阿凌時,他的臉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阿凌靜靜地聽著,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情感。他的拳頭不知不覺地握緊,心中既感動又感慨。當沐子夜講完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淚光,感慨道:“子夜,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真誠和愧疚,仿佛這些話是從他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沐子夜卻再次搖了搖頭,他握住阿凌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別這么說,我們是兄弟,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沒事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溫暖,讓阿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阿凌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對沐子夜的感激。他知道,自己能夠活下來,全靠沐子夜的醫(yī)術(shù)和堅持。這一刻,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報答沐子夜的救命之恩。
窗外,鳥兒歡快地唱著歌,仿佛也在為這兄弟間的深厚情誼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