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跑了過去,只見崔徹坐起身來,捂著額。
一見是她,他立刻回抱住她,臉上毫無血色,“阿九,有人掐著我的脖子,不是幻覺,太真實了。我能感覺得到,那人的掌心十分粗糲,指上還有薄繭。”
賀初問:“你看清那人的樣子了嗎?”
“沒有。”崔徹道:“你知道的,我睡得很深,只是當時的感覺太怪異太難受了,我才醒了過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見一道人影閃過,是男是女,我沒來得及看清楚。”
“那你感覺,是男子的手掌還是女子的?”
崔徹回憶了一會,最終放棄道:“很難判斷。”
賀初撫摸著他的脊背,“那你現在人清醒了嗎?”
崔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因為他叫出聲來的時候,賀初幾乎立刻就到了。她出現得遠比他想象得早,“清醒了,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賀初道:“我也聞到了一些氣味,跟你說的一樣,shishi的,霉霉的,還有一股沒藥的氣味。可那不是鬼,是人。沒藥是治療xiong痹心痛的一味藥材。你說,鬼能得xiong痹心痛這種疾病嗎?”
崔徹注視著她,他曾以為那些“幻象”,永遠也得不到證實。
“還有,夜里,我聽到有人唱歌,是個女子,她唱了和迭湘在搖櫓時一樣的歌。”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她了,她當時就在我的身后,隔著墻窺視著我,她的一對眸子充滿怨毒和仇恨,就映在了我的芙蓉劍上。只是,一聽到你的聲音,我便趕了過來,想必她乘機跑了。”
崔徹若有所思:“那人又沒有分身之術,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你我的面前。也就是說,有兩個人。”
賀初點頭,“你在書房的時候,從沒聽到過有人唱歌嗎?”
崔徹想了想,“如果那人是在夜里唱歌,我是聽不見的。你也知道,我一向睡得很深很熟。”
“笛唱閣里恐怕有點古怪。”賀初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涼得驚心。
崔徹靜了一靜,道:“你說。”
“一則,是我們今晚的發現,你書房的那堵墻有問題,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那雙手的主人又是誰?還有,墻后的人為什么要窺視我?站在你床前的人又有何居心?二則,昨日你說過,該是魯叔來接你,接我們的人是迭湘。歌謠、風俗、蓮花,似乎無不和江南道有關。但兩首歌謠,我在書房的時候,聽那人也唱過。那人和迭湘有什么關聯嗎?三則,我漸漸覺得,你總是睡得太沉太深,并非尋常,會不會另有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