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冷笑,怕?能不怕嗎!
“恩愛夫妻也會像尋常夫妻那樣拌嘴,甚至動手嗎?”
章詡道:“殿下可知婚禮上那道‘沃盥禮’的意義?新郎新娘洗手,即意味著要洗盡一切污穢,是對后生活的一種祝愿。夫妻之間,未必要相敬如賓那么刻板,但動起手來就不好了?!?/p>
賀初想起水流中他的手,優雅得像把象牙扇的骨子。如果不是系統說的話以及那些畫面,她絕不會想到,那樣的一雙手下,是一個女子無聲無息的冤魂。
“那她是病故?”
章詡放下筷箸,黯然道:“是一場意外,馬受了驚,她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賀初也放下筷箸,搖了搖頭,直視他,“不對,她是被章郎君你虐打致死的?!?/p>
章詡眼中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鎮定下來,回視她,“原來殿下是這么想的,因此,殿下帶走了我?”
聽她拋出答案,還能這么鎮定,真是冷血到家了。
賀初點了點頭,“我不想你再危害下一個?!?/p>
章詡恍然,不僅誠懇,還很欣賞,“殿下氣度俊逸,丹心俠骨,手有芙蓉劍,還能駕馭烏云托月,做帝姬確實可惜了,做俠女才對?!?/p>
賀初一雙眼黑白分明,盯著他道:“你表面溫存體貼,實則冷血暴虐。今日新娘和王娘子一樣出身普通,原本我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你為人脫俗,看淡門詡覺得不可思議。
“殿下在清寧縣長大,曾受斷案如神的晏大人多年調教,對案子似乎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熱情,可我家娘子故去,的確是一樁意外?!?/p>
賀初嗤笑一聲,“偽君子通常都將自己掩藏得很深,很好?!?/p>
章詡:“……”
賀初想起系統讓她看到的畫面,“其實,你曾是她暗淡生活中的一束光,你的青睞是她的救贖,她對你對這段婚姻,滿是憧憬。可她絕不會想到,她也是你精挑細選的獵物?;楹笏桓曳纯?,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越是容忍,越能激起你內心的殘暴,直到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你奪走了性命?!?/p>
“是嗎?”章詡眼眸一垂,一副文弱無辜的樣子,再抬眸時,幽幽笑道:“殿下真像一個可以隨意談天,自在相處的朋友,可偏偏要說這么煞風景的話。殿下說我殺妻,可有憑據?”
暴斃
“那是自然。”賀初道:“陳國公府就連馬都殺了,所有知道一星半點的家仆被處理得一干二凈。王家位卑言輕,雖有懷疑卻沒有證據,更何況,你可以用別的法子讓王氏的家人守口如瓶?!?/p>
章詡心中暗驚,他父親為他做的掩飾,絕對是個秘密,長寧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是虐打還是墜馬,驗一驗王娘子的骸骨就能知曉,可你的發妻就連尸骨都沒有留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