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著半張臉,似笑非笑,“我的確知道,但沒有好處的事,我又何必說。不過那人行事,出人意表是有的,卻談不上輕浮、老辣、以及荒唐。”
他頓了一頓,又道:“而且照我看,哪里是她不顧矜持纏上顧色清,分明是那顧色清不知廉恥地糾纏她。”
賀初:“……”
崔恕聞言,眼神意味深長,“難得,沒有好處的事,你居然還會替人辯解,甚至連自己的師弟都罵上了。”
“難不成那娘子中途反悔,是因為你?”
兩人交鋒,賀初漸漸覺得,姜還是老的辣,一說到她,崔徹好像有點亂了。
屋子越發安靜,屋外的蟬似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唱了。
崔徹驀然一笑,“父親若想知道,那娘子是誰。還有,她中途反悔是不是因為我,就拿取消我的婚約來交換吧。”
“想得美。”崔恕收回審視的目光,吃了塊鴨肉,悻悻道:“我就算再好奇,也不會拿取消你的婚約來交換。不過,這確實是一樁奇事。本來我以為你師弟會托我,向那位娘子家里提親的,你們說,天下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嗎?”
齊媽媽心悅誠服道:“那是自然。”這是自主人到了之后,她說的第一句話。
賀初不語。
崔徹笑,“是嗎?”
“我是他的老師,對他的品性最為了解,再加上我畢竟還是博陵崔氏的家主。可色清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提親的這個人要格外慎重,說這人,不僅要跟那位娘子的雙親,相談甚歡,還要懂得機變,一張口,就能游刃有余,所向披靡。我聽了,都感到納悶,哪家郎君可以能干成這樣,居然比我還合適,說得我都想會一會此人了。”
賀初:“……”看來老大人并非在她這個外客面前謙虛,他是真得看不見自家的孩子啊。
崔徹顯然也不想惡性競爭,敷衍道:“我倒是不知,父親還喜歡做這種保媒拉纖的事。”
“什么保媒拉纖!那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要不這樣吧,父親把我原來的婚約取消了,以后再去我中意的娘子家提親,這一來二回,最費唇舌,您也能派上用場。”
“你呀。”崔恕道:“剛剛我說了,婚姻大事,一旦確定,落子無悔。其實有沒有那道婚約,結果都一樣。”
崔徹看著他,“如何一樣了?”
“你在信中表達的意思,我都清楚。你想要一樁自己可以做主,不用秉承他人意志的婚姻,但恐怕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