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魯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外骨骼系統徹底宕機,hud視野一片漆黑。
北斗終端在低溫和嚴重撞擊下也罷工了。
他們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坐標,只能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和求生的本能,沿著依稀可辨的鐵路路基向北挪動。
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不足十米,四周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和呼嘯的風聲,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們。
沿途的景象,更是將絕望刻進了骨髓。
被摧毀的gti車輛殘骸如同冰冷的墓碑,散落在橋面和橋頭附近的雪地里。
一輛zsl-25ng輪式步兵戰車被炸得只剩下扭曲的底盤,炮塔不翼而飛。
一輛軍用卡車側翻在路溝里,車廂被燒得焦黑,里面似乎還有被燒焦的人形輪廓。
更多的,是散落的武器零件、染血的繃帶、凍硬的尸體碎片……
gti上是少校軍銜的身影,站在一輛被炸毀的搶修車旁。
他的臉上沾滿血污,眼神充滿了痛苦、掙扎和……
深深的無力。
他環視著周圍遍地狼藉的戰場,聽著越來越近的哈夫克特種兵的呼喊和己方傷員的哀嚎。
最終,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緩緩地、顫抖地舉起了雙手。
他沾滿血污的手中,緊緊攥著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把巨大的、代表著215營職責的管鉗。
畫面定格在他舉起雙手的瞬間,隨即被一片刺眼的雪花覆蓋,徹底黑屏。
艙內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外面風雪呼嘯的聲音,仿佛在為這支全軍覆沒的技術部隊奏響哀樂。
露娜默默地放下了頭盔。
冰冷的金屬觸感如同215營士兵最后絕望的眼神,烙印在她的手心。
她明白了。
這支以修復和拯救為使命的部隊,在撤退到這座小鎮時,遭遇了哈夫克早有預謀的伏擊。
在抵抗無望、傷員累累的絕境下,他們的指揮官最終選擇了放下武器,祈求一絲生存的可能。
諷刺的是,他們現在躲藏的這具鋼鐵殘骸,正是這支投降部隊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