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抬頭,沒有爭辯,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她只是默默地撿起被撞掉的、裝著寡淡紅菜湯的廉價塑料餐盤,走到水槽邊,用冰冷刺骨的自來水沖洗干凈,然后重新去窗口打了一份。
整個過程沉默得可怕,仿佛剛才的羞辱發生在另一個維度。
她端著餐盤,找了一個最角落、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小口地、機械地吃著,對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視若無睹。
她的沉默和逆來順受,反而讓那些挑釁者感到無趣,很快轉移了目標。
但考核是殘酷的,不會因為沉默而放過任何人。
體能考核:背負三十公斤裝備在模擬極地環境的低溫冷凍室(零下25度)進行五公里強行軍。
刺骨的寒風如同無數鋼針扎進裸露的皮膚,厚重的防寒服也阻擋不了寒意的入侵。
睦混在人群中,步伐沉重卻異常穩定,呼出的白氣在防寒面罩的護目鏡上迅速凝結成冰。
當那個之前嘲笑她的光頭壯漢因體溫過低和體力不支而一頭栽倒在雪地里被拖走時,睦依舊在不緊不慢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挪動,最終在規定時間邊緣抵達終點。
她摘下結冰的面罩,露出的臉蒼白如紙,嘴唇凍得發紫,但眼神依舊空洞,只是默默地走到一邊,小口喝著熱水,恢復著幾乎凍僵的肢體。
格斗與武器:面對人高馬大的陪練(通常是前特種部隊成員),睦的桑搏技巧兇狠、精準、毫不拖泥帶水。
她沒有花哨的動作,每一次擊打、鎖技都直指關節、咽喉、下陰等要害,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打法,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非人的冷靜。
即使被對方強大的力量壓制、摔打得渾身淤青,她也像沒有痛覺一樣,抓住一切微小的機會反擊。
在武器拆解和快速射擊環節,她對手槍和r14中間威力大口徑彈戰術步槍的操作熟練得如同呼吸,雖然力量不足導致后坐力控制稍差,但準頭驚人。
考核教官——
來自fsb的彼得羅夫將軍
——看著成績單,又看了看這個沉默寡言、眼神死寂的東方女人,最終在“近身格斗”和“武器使用”兩項后面,打上了“優秀”和“良好”。
心理評估與忠誠度測試:
這是最漫長也最煎熬的部分。狹小的、沒有任何窗戶的審訊室里,刺眼的白熾燈24小時亮著。
穿著便裝的心理學專家和fsb的審查官輪番上陣,用各種問題反復轟炸:
“詳細說說你父親去世那晚的情景?他喝了多少?說了什么?”
“你在哈巴羅夫斯克第三勞改營工作時,處理過編號7742的囚犯死亡事件,報告上說他是突發心臟病,但有人反映他曾向你求救?真相是什么?”
“你對目前國家在東西伯利亞的戰事怎么看?你認為那些‘哈夫克侵略者’應該得到怎樣的對待?”
“如果上級命令你處決一個被證明無辜的囚犯,你會執行嗎?為什么?”
問題刁鉆、重復、充滿陷阱,試圖從她的微表情、語氣停頓、敘述細節中找到任何一絲不協調或謊言。
睦的回答始終如一:
平板、單調、缺乏情感起伏。
她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復述著被植入的記憶。
說到父親酗酒死亡的“悲痛”,她的聲音毫無波瀾;
說到囚犯死亡的“意外”,她的眼神空洞;